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肯定對各類范文都很熟悉吧。范文書寫有哪些要求呢?我們怎樣才能寫好一篇范文呢?下面我給大家整理了一些優秀范文,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我們一起來看一看吧。
名人演講文稿篇一
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句名言。
我從小就喜歡看書,我的書柜里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書。有歷史的、有科普的…… ……只要我一有空,我就會鉆進書房,津津有味地看起書來。只要我一迷上哪本書,我就會一口氣把它看完。一看就是幾小時,有時連飯都忘了吃。在我看書的時候,常常會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別人叫我,我都會沒有聽到。人家說我是一個書呆子,我說可以一日不睡覺不吃飯,卻不能一天不讀書。
“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它是我的座右銘,它激勵我努力讀書,我喜歡這句名言。
名人演講文稿篇二
大家好!
我今天講的名言是十九世紀美國著名女詩人威爾科克斯的一句話——當生活像一首歌那樣輕快流暢時,笑顏常開乃易事。而在一切事都不妙時仍能微笑的人,是真正的樂觀。
威爾科克斯的代表作《孤獨》的前兩句“你笑,這世界與你一同笑;你哭,你只能一個人哭。”這句話也與我今天的話題“樂觀”相符。
什么是樂觀?
在小孩子眼中,樂觀也許就是摔了一跤,雖痛得呲牙咧嘴,但卻想著“這點小傷,很快就長好了,不算什么”的“英雄氣概”;在學生眼中,樂觀也許就是考砸了,雖心情沮喪,但仍笑著鼓勵自己“下一次一定能行”并“化悲痛為力量”投身于學業中的“樂天派”;在很多人眼中,樂觀也許就是威爾科克斯所說的那樣,遇到挫折并不苦惱,而是懷著對生活的熱愛微笑著去面對。
曾在《讀者》上看到過這樣一個故事:
在英國小城達勒姆,有一個名為露絲的女子在自己的28歲生日宴會上跳舞時,突然摔倒,腿不能動彈。經診斷,她患上了一種極罕見的神經系統疾病。隨著病情的蔓延,她全身的神經將會慢慢喪失功能。多么可怕的災難!可露絲在第二年的生日前夕卻依舊向朋友們發出邀請,并在生日舞會上快樂地彈琴為跳舞的人們伴奏。第三年,病情嚴重惡化的露絲除了頭部,全身都不能動了,但她仍在生日宴會上,微笑著獻上自己的歌聲。第四年,露絲失去了她的聲音,來看望她的人們從她的眼中看到的卻不是病痛的灰暗,而是微笑著的樂觀,對生活的熱愛!雖然露絲最終未能跨過31歲的門檻,可這位樂觀的女子教會了小城的人們對生活的熱愛以及微笑著面對挫折。
取得樂觀的心態需要擁有健康的心理,對生活的熱愛以及積極豁達的人生態度。“在最狂妄的年齡失去了雙腿”的史鐵生在樂觀與寧靜中思考人生;“用手指說話的科學巨星”霍金在面對采訪時仍能笑著拼出“我有愛我和我愛著的親人與朋友”;生活在無聲無光世界中的海倫凱勒突破各種局限學習知識,一本《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感動并鼓勵了全世界的讀者。他們若是沒有樂觀的心態,遇到了身體上的殘缺就只一味地自怨自艾,感嘆上天的不公,那么現在呈現在別人眼前的,便只有三個愁眉苦臉的殘疾人,而不是三個令人嘆服的作家與科學家,更會少了許多精彩的作品。
然而,在這個信仰失落的時代中,仍有許多人因為一點小小的挫折就叫苦連天,哀嘆命運的狠毒。殊不知,命運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自己不去試圖改變心態,把握好自己的命運,生活又怎能被改寫?所以,就像尼采所說:“假如上帝不給我歡樂,我就為自己創造歡樂。”遇到挫折,切莫只顧痛苦垂淚,應換上樂觀積極的心態,把迎接生活的挑戰也當做快樂的事情。
最后,以露絲的墓志銘來結束我的演講:
不能跳舞就彈琴吧,不能彈琴就歌唱吧,不能歌唱就傾聽吧,讓心在熱愛中歡快地跳躍,心跳停止了,就讓靈魂在天地間繼續舞蹈吧!
據說,這是所有英國人最喜歡的墓志銘。
謝謝大家!
名人演講文稿篇三
我講的題目是《幸福的哲學》。
我一輩子幸福感最強烈的時候,是什么時候?主要是兩段時光。一段是談戀愛的時候。
我在上初中的時候,就暗戀一個女生,她坐在我后面三四排的樣子。上課的時候我就老是回頭去看她,后來慢慢地我就想讓她知道我在看她,老去盯著她看,她也知道了。只要我回頭看她,她就臉紅了。我現在還記得她的樣子,圓臉,經常穿一件綠色的衣服,那時候腦子里面老是在打腹稿,寫情書,怎么樣給她寫情書。初三的時候,她坐在我旁邊,那時候我就特別幸福。
然后我十七歲進了北京大學,那個真正是進入了青春期了。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世界上有這么多漂亮的姑娘,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美好極了,人生美好極了。那個時候我寫了很多很多詩,都是愛情詩,但是沒有對象的。或者說看見一個可愛的女孩,就來寫一首,其實我不認識她。她盯我一眼,我心跳半天,回去寫一首詩。
愛情確實是人生幸福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內容。兩個人相愛,不管愛了多久,可能后來分手了,但是你們在一起相愛的那段時間,都是美好的。如果說最后分手了,你們不要互相埋怨,一篇小小的勵志演講,或許能為一個迷途浪子點明方向,成為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下面是本站小編為你整理的幾篇名人勵志演講稿,希望能幫到你喲。都要感恩,感謝對方給了你一段美好的日子。現在很多人往往是怨,互相埋怨,我覺得沒有必要。那有的人就說了,他說當然愛是美好的,但是他對我不是愛,他是騙了我。那我說,你也不要埋怨,你應該怎么樣?你應該蔑視他,他不值得你愛,也不值得你怨。怨也是一種很重的感情,你要節省感情,不要浪費在他身上。
什么是愛?愛就是在人世間尋找一個最親的親人。一個好的婚姻能夠經受住漫長歲月的考驗,那就不但是美好的幸運的,而且是偉大的,這是人生的偉大成就,能夠得到這么偉大成就的人是很少的。
這是一段時間。那么還有一段時光就是養孩子,自己當了父親。有時候她媽媽看見我拿著奶瓶在那里給孩子喂奶,非常陶醉的樣子,她就說:“你不要以為你在給孩子喂奶,這個奶水就是從你身上出來的。”我當時就回了她一句:“我說我真的感覺我整個變成了一個大奶瓶了。”但是畢竟不一樣,她是真正用自己的身體在那里給孩子哺乳,我看的真是羨慕得不得了。
其實人生中的幸福,那些最本質的幸福是很簡單、很平凡的。我們總是想去到遠處尋找幸福,你可以去創造不平凡的事業,可以去創造卓越,去創造輝煌。但是,如果說你事業上非常風光,可是你的家庭生活一團糟,你根本沒有時間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覺得你的人生是有重大缺陷的。
無論你多么忙,都要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晚飯,餐桌上一定要有笑聲歡語,這個比有車有房有錢重要得多。一個人錢再多,他的車、他的房再豪華,如果沒有這些,我說他是很可憐的,他在這個世界上是個孤魂野鬼。所以這是我講的第一個觀點,要珍惜平凡的生活。
你要享受生命,享受生命單純的快樂。你要享受你的智力,享受老天給人的這些得天獨厚的稟賦,這是做人的幸福。
我認為最重要的智力品質是什么?一個就是好奇心,對事物、對世界、對知識充滿了興趣。其實我在我女兒身上就看得很清楚,她小時候好奇心非常強烈。我的女兒啾啾,她四歲五歲的時候,她問她媽媽,她說:“媽媽,云的上面是什么?”媽媽說:“云的上面是星星。”她問:“星星的上面是什么?”媽媽說:“星星的上面還是星星吧。”她說:“我問的是最后的最后是什么?”媽媽說:“沒有最后吧。”她奇怪了,她回過頭來就問我,她說:“爸爸,這怎么會呢?”她指指我們家的天花板,她的意思說天也應該有個天花板吧?也應該有個最后吧?這個問的是什么問題?就是世界在空間上是有限還是無限的。
她又問她媽媽,她說:“媽媽,有一個問題你肯定回答不了。”媽媽說:“什么問題?”她說:“你告訴我世界的一輩子有多長?”這是世界在時間上有限和無限的問題。她又問,她說:“媽媽,世界上第一個人是從哪兒來的?”媽媽說:“中國神話里面說是女媧造的。”她馬上問:“女媧是誰造的?”對生命、對人類的起源追根究底,這是典型的哲學性的追問。
那么又過了幾天,她問我一個問題,她說:“爸爸,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會不會還有另一個我?”我一聽這個問題,我汗毛豎起來了。我說:“可能吧,說不定你還會遇到她呢。”她馬上非常生氣地打斷我,她說:“不會的。”然后轉過頭去跟她媽媽說:“媽媽,有一天當你老了的時候。”實際上她是委婉地說,當你死了的時候。她說:“當你老了的時候,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又會生存一個人來,那個人長得跟你完全不一樣,但她就是你。”老天,她講的是輪回,我的汗毛又豎起來了。
真的,孩子真不能小看,你們小時候一定也想過這種問題,提過這個問題,可能當時家長叫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哪是胡思亂想,這是最重要的問題,最根本的問題,想把人生的大問題弄清楚,要不生活得不踏實。有這種感覺的人,你就是有哲學天分的,看來我的女兒是有哲學天分的。但是自從進了小學以后,這樣的問題就越來越少了,問的都是作業怎么做的問題了,一個哲學家就這樣被扼殺了。
那么我們怎么樣讓孩子的聰明保持下來?教育到底要達到什么目的?現在的教育,它的目標太狹隘了,太可憐了。
英國有個哲學家叫懷特海,他說過一句話,他說什么是教育?教育就是等你把你在課堂上學的東西都忘記了,把你為考試而背誦的東西都忘記了,那剩下的東西就是教育。
所以,我經常也跟家長們談,今天在坐的可能也有家長。做家長的應該怎么辦?一條就是為素質教育加分,家庭里面最重要的教育就是熏陶。家長自己是一個愛生活的人,愛讀書,愛思考問題,然后經常和孩子交流,在這樣一個環境里面,孩子自然而然就會往那個方向發展,他的素質就會提高。
還有一點就是給應試教育減負,我的女兒啾啾,因為她在小學的時候基本上在班上都是第一第二,然后到了初中,排名就往下了一點,基本上是第四第五吧。我就說第四第五非常好,比第一第二好多了。我說:“你就保持這個,很好,爸爸非常滿意。”然后有一次期末考試,不小心考了一個全年級第一,我就批評她了,我說:“你怎么考的?我們不是已經約定好了嗎?你怎么就考了個第一,下不為例。”我是不想讓她因為考了第一,然后就有壓力了,以后還要爭這個第一。
其實所有的家長都是愛孩子的,但是我覺得有些家長愛的方法不對,從幼兒園、小學、中學、大學直至以后那個工作,恨不得給他全部都安排好,他以為他這樣做,就給了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告訴你才不是呢!孩子的未來絕對不掌握在你的手里面,掌握在誰的手里面?掌握在孩子自己的手里。你要把孩子培養出一個好的素質、好的心態,讓他既能自己去追求幸福、創造幸福,又能承受人生必不可免的苦難,這樣你的教育就成功了。
這個時代我們談幸福談的很多,但是為什么感到自己幸福的人其實不多?你沒有弄清楚人生什么東西是最重要的最寶貴的,往往把那些次要的不太寶貴的東西看得太重要了,把你的全部力量都使在那里,結果呢?得不到,你痛苦;得到了,你也并不幸福。
老天給了我們每個人一條命一顆心,把這條命照看好,把這顆心安頓好,人生就是圓滿的,就是幸福的,我講完了。
名人演講文稿篇四
大家好!
你今天聽到東邊熱鬧往東跑,明天聽到西邊熱鬧,就掉頭往西邊跑。很多年下來,你就會變成一個沒頭蒼蠅,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疲于奔命,沒有積累。我認為,如果你覺得自己還年輕,那一定要花點時間想一想,不說長了,就是未來的十到十五年時間,你到底要想成為怎樣的人?未來十到十五年,你到底最想獲得什么?這是最重要的。這個東西,你可以說是夢想,也可以說是價值觀。
為什么?因為你一旦想清楚了,以后你無論做什么判斷,做什么選擇,那就簡單多了。有助于實現我夢想的,我就干。沒幫助,我就放棄。把夢想錨定,短期內不管你遇到什么誘惑,遭遇什么困難,都不會左右你判斷和選擇。
在這點上,我很幸運,在困難面前我很少搖擺,經常是一拍腦袋就做決定了。因為我上高中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我這輩子要干什么。我不想要進到一個仰人鼻息的單位去,我就夢想著要開個自己的電腦公司編軟件,自己安排生活和命運,而且做好了,很多人都用,這樣很有成就感。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所有的選擇都變得非常簡單。比如我上高中的時候在全國物理競賽上獲過獎,很多大學都愿意錄取我,各種專業五花八門。其中一所比較著名的大學,想錄取我上食品工程專業。我父母聽說以后十分高興,他們經歷過吃不飽飯的年代,覺得上了這個專業,以后就不愁吃飯了。但我堅決不同意,因為我對食品不感興趣,我就是想編軟件。當時西安交大也來錄取我,我當時也不知道西安交大是干什么的,以為是修鐵路的大學。但西安交大讓我上計算機系,那我就去了,因為符合我的目標。相反,我很多同學根據當時熱門不熱門來選專業,很多人選了國際貿易。這種選擇看起來很聰明,但現在看來,這未必是他們真正想要的,也未必是自己能夠施展才華的地方。
你如果說,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年薪50萬。對這樣的目標,我的建議是,目標不能太物質化。太短期、太物質化的目標不能內化成你的夢想。像年薪50萬、100萬這樣的目標,你可能很快就實現了,然后就失去了夢想,沒了目標,跟有些拿到巨額拆遷款的人一樣,沉溺于賭博,把自己的未來都毀了;或者有的物質化目標很難實現,比如你想成為中國首富,可能你很快就放棄了。我認為,只有這種非利益化的夢想和目標,才能長期激勵一個人不斷地去追求。
我大學畢業時,也面臨著選擇。到底是去南方的某家銀行工作,拿一月3000元的高薪,還是去北京的一家大型電腦公司,拿一月800元的工資?我沒什么猶豫就選擇了后者,因為只有到電腦公司,才能學習怎么做軟件,才有機會實現我的夢想。
后來我離開這家電腦公司到互聯網里去創業,有很多人說:“你太有勇氣了,放棄了高薪和職位。”但是我覺得這不需要什么勇氣。它已經不適合我了,沒法幫助我實現自己的夢想。這些別人認為很珍貴的東西,對我來說是nothing。所以,你的夢想和目標不跟物質掛鉤,物質就不會成為你選擇時的掣肘。
對于高中生來說,誘惑可能是某個看起來前景良好的專業。對于大學生來說,誘惑可能是一份待遇豐厚、人人艷羨的工作。但是隨著你越走越遠,物質的誘惑越來越大,你就更需要夢想這個堅定的羅盤來指引。
當年我要離開雅虎,因為在里面不能創新,很多好想法實現不了,這種氛圍讓我窒息,讓我忍無可忍。雅虎說,要提前辭職,會扣我3000萬美金。即使放到現在,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很多人替我惋惜,說你再混個一年半載的。我不想混,也最痛恨混。對我來說,自由是最重要的,干自己想干的事兒是最重要的。于是,我再一次的創業。于是,有了360。
可以說,到今天我的夢想從來都沒有變過,只是我所在的行業從計算機發展到了互聯網,發展到了手機領域。我的目標很簡單,一直都是要做出別人從來沒有想過的產品,我的產品能夠改變千千萬萬人的生活和工作方式。這個夢想,可以說我已經實現了,也可以說我還沒有實現,因為我覺得還有更多好想法可以去做。
xx后的年輕人有朝氣,有活力,你們應該有更好的夢想。希望大家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來。想想10年、15年后,大家再聚首的時候,你希望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這才是最重要的。
謝謝大家!
名人演講文稿篇五
飛行袋鼠“曠達士”(qantas)才一展翅,偌大的新幾內亞,怎么竟縮成兩只青螺,大的一只,是維多利亞峰,那么小的一只,該就是塞克林峰了吧。都是海拔萬尺以上的高峰,此刻,在“曠達士”的翼下,卻纖小可玩,一簇黛青,嬌不盈握,虛虛幻幻浮動在水波不興一碧千哩的“南溟”之上。不是水波不興,是“曠達士”太曠達了,俯仰之間,忽已睥睨八荒,游戲云表,遂無視于海濤的起起伏伏了。不到一杯橙汁的工夫,新幾內內亞的郁郁蒼蒼,倏已陸沉,我們的老地球,所有故鄉的故鄉,一切國恨家愁的所依所托,頃刻之間都已消逝。所謂地球,變成了一只水球,好藍好美的一只水球,在好不真實的空間好緩好慢地旋轉,晝轉成夜,春轉成秋,青青的少年轉成白頭。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水汪汪的一只藍眼睛,造物的水族館,下面泳多少鯊多少鯨,多少億兆的魚蝦在暖洋洋的熱帶海中悠然擺尾,多少島多少嶼在高敢的夢史蒂文森的記憶里午寐,鼾聲均勻。只是我的想象罷了,那淡藍的大眼睛笑得很含蓄,可是什么秘密也沒有說。古往今來,她的眼里該只有日起月落,星出星沒,映現一些最原始的抽象圖形。留下我,上天無門,下臨無地,一只“曠達士”鶴一般地騎著,虛懸在中間。頭等艙的鄰座,不是李白,不是蘇軾,是雙下巴大肚皮的西方紳士。一杯酒握著,不知該邀誰對飲。
有一種叫做云的騙子,什么人都騙,就是騙不了“曠達士”。“曠達士”,一飛沖天的現代鵬鳥,經緯線織成密密的網,再也網它不住。北半球飛來南半球,我騎在“曠達士”的背上,“曠達士”騎在云的背上。飛上三萬尺的高空,云便留在下面,制造它騙人的氣候去了。有時它層層疊起,雪峰竟拔,冰崖爭高,一望無盡的皚皚,疑是西藏高原雄踞在世界之脊。有時它皎如白蓮,幻開千朵,無風的岑寂中,“曠達士”翩翩飛翔,人蓮出蓮,像一只戀蓮的蜻蜓。仰望白云,是人。俯玩白云,是仙。仙在常中觀變,在陰晴之外觀陰晴,仙是我。哪怕是幻覺,哪怕僅僅是幾個時辰。
“曠達土”從北半球飛來,五千哩的云驛,只在新幾內亞的南岸息一息羽毛。摩爾斯比(portmoresby)浸在溫暖的海水里,剛從熱帶的夜里醒來,機場四周的青山和遍山的叢林,曉色中,顯得生機都勃,綿延不盡。機場上見到好多巴布亞的土人,膚色深棕近黑,闊鼻、厚唇、凹陷的眼眶中,眸光炯炯探人,很是可畏。
色澤鮮麗
令倉促的觀者拭目重看
驚愕間,我真的揉揉眼睛,被香港的紅塵吹翳了的眼睛,仔細看一遍。不是島!青綠色的圖形是平鋪在水底,不是突出在水面。啊我知道了,這就是聞名世界的所謂”屏藩大礁”了。透明的柔藍中漾現變化無窮的青綠群礁,三種涼涼的顏色配合得那么諧美而典雅,織成海神最豪華的地氈。數百叢的珊瑚礁,檢閱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完。
如果我是人魚,一定和我的雌人魚,選這些珊瑚為家。風平浪靜的日子,和她并坐在最小的一叢礁上,用一只大海螺吹起杜布西?留戀那?櫻?顧?械拇?濟粵寺貳?墑俏也皇僑擻悖?踔烈膊皇欠捎悖?蛭?“曠達士”要載我去袋鼠之邦,食火雞之國,訪問七個星期,去會見澳洲的作家,畫家,學者,參觀澳洲的學府,畫廊,音樂廳,博物館。不,我是一位訪問的作家,不是人魚。正如普魯夫洛克所說,我不是猶力西士,女神和雌人魚不為我歌唱。
越過童話的珊瑚海,便是淺褐土紅相間的荒地,澳大利亞龐然的體魄在望。最后我看見一個港,港口我看見一座城,一座鐵橋黑虹一般架在港上,對海的大歌劇院蚌殼一般張著復瓣的白屋頂,像在聽珊瑚海人魚的歌吟。“曠達士”盤旋撲下,傾側中,我看見一排排整齊的紅磚屋,和碧湛湛的海水對照好鮮明。然后是玩具的車隊,在四巷的高速公路上流來流去。然后機身轆轆,“曠達士”放下它蜷起的腳爪,觸地一震,雪梨到了。
但是雪梨不是我的主人,澳大利亞的外交部,在西南方二百哩外的山區等我。“曠達士”把我交給一架小飛機,半小時后,我到了澳洲的京城坎貝拉。坎貝拉是一個計劃都市,人口目前只有十四萬,但是建筑物分布得既稀且廣,發展的空間非常寬大。圓闊的草地,整潔的車道,富于線條美的白色建筑,把曲折多姿回環成趣的柏麗·格里芬湖圍在中央。神造的全是綠色,人造的全是白色。坎貝拉是我見過的都市中最清潔整齊的一座白城。白色的迷宮。國會大廈,水電公司,國防大廈,聯嗚鐘樓,國立圖書館,無一不白。感覺中,坎貝拉像是用積木,不,用方精砌成的理想之城。在我五天的居留中,街上從未見到一片垃圾。
我住在澳洲國立大學的招待所,五天的訪問,日程排得很滿。感覺中,許多手向我伸來,許多臉綻開笑容,許多名字輕叩我的耳朵,繽繽紛紛墜落如花。我接受了沈钅奇大使及夫人,章德惠參事,澳洲外交部,澳洲國立大學亞洲研究所,澳洲作家協會,坎貝拉高等教育學院等等的宴會;會見了名詩人侯普(),康波(davidcampbell),道布森(rosemarydobson)和布禮盛頓(nden);接受了澳洲總督海斯勒克爵士(sirpaulhasuck),沈钅奇大使,詩人侯普,詩人布和盛頓,及柳存仁教授的贈書,也將自己的全部譯著贈送了一套給澳洲國立圖書館,由東方部主任王省吾代表接受;聆聽了坎貝拉交響樂隊;接受了《坎貝拉時報》的訪問;并且先后在澳洲國立大學的東方學會與英文系發表演說。這一切,當在較為正式的《澳洲訪問記》一文中,詳加分述,不想在這里多說了。
從坎貝拉再向南行,科庫斯可大山便擎起須發盡白的雪峰,矗立天際。我從北半球的盛夏火鳥一般飛來,一下子便投入了科庫斯可北麓的陰影里。第一口氣才注入胸中,便將我滌得神清氣爽,豁然通暢。欣然,我呼出臺北的煙火,香港的紅塵。我走下寂靜寬敞的林蔭大道,白干的猶加利樹葉落殆盡,楓樹在冷風里搖響眩目的艷紅和鮮黃,剎那間,我有在美國街上獨行的感覺,不經意翻起大衣的領子。一只紅冠翠羽對比明麗無倫的考克圖大鸚鵡,從樹上倏地飛下來,在人家的草地上略一遲疑,忽又翼翻七色,翩扁飛走。半下午的冬陽里,空氣在淡淡的暖意中兀自挾帶一股醒人的陰涼之感。下午四點以后,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太陽才一下山,落霞猶金光未定,一股凜冽的寒意早已逡巡在兩肘,伺機噬人,躲得慢些,冬夕的冰爪子就會探頸而下,伸向行人的背脊了。究竟是南緯高地的冬季,來得遲去得早的太陽,好不容易把中午烘到五十幾度,夜色一降,就落回冰風刺骨的四十度了。中國大陸上一到冬天,太陽便垂垂傾向南方的地平,所以美宅良廈,講究的是朝南。在南半球,冬日卻貼著北天冷冷寂寂無聲無嗅地旋轉,夕陽沒處,竟是西北。到坎貝拉的第一天,茫然站在澳洲國立大學校園的草地上,暮寒中,看夕陽墜向西北的亂山叢中。那方向,不正是中國的大陸,亂山外,不正是崦嵫的神話?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無數山。無數海。無數無數的島。
當然,那只是一瞬間的驚詫罷了。我一拭眼睛。南半球的夜空,怎么看得見北斗七星呢?此刻,我站在南十字星座的下面,戴的是一頂簇新的星冕,南十字,古舟子航行在珊瑚海塔斯曼海上,無不仰天頂禮的赫赫華胄,閃閃徽章,澳大利亞人升旗,就把它升在自己的旗上。可惜沒有帶星譜來,面對這么奧秘幽美的夜,只能贊嘆贊嘆扉頁。
我該去紐西蘭嗎?塔斯曼冰冷的海水對面,白人的世界還有一片土。澳洲已自在天涯,紐西蘭,更在天涯之外之外。龐然而闊的新大陸,澳大利亞,從此地一直延伸,連連綿綿,延伸到帕斯和達爾文,南岸,對著塔斯曼的冰海,北岸,浸在暖腳的南太平洋里。澳洲人自己訴苦,說,無論去什么國家都太遠太遙,往往,向北方飛,騎“曠達士”的風云飛馳了四個小時,還沒有跨出澳洲的大門。
美國也是這樣。一飛入寒冷干爽的氣候,就有一種重踐北美大陸的幻覺。記憶,重重疊疊的復瓣花朵,在寒顫的星空下反而一瓣瓣綻開了,展開了每次初抵美國的記憶,楓葉和橡葉,混合著街上淡淡汽油的那種嗅覺,那么強烈,幾乎忘了童年,十幾歲的孩子,自己也曾經擁有一片大樹,和直徑千哩的大陸性冬季,只是那時,祖國覆蓋我像一條舊棉被,四萬萬人擠在一張大床上,一點也沒有冷的感覺。現在,站在南十字架下,背負著茫茫的海和天,企鵝為近,銅駝為遠,那樣立著,引頸企望著企望著長安,洛陽,金陵,將自己也立成一頭企鵝。只是別的企鵝都不怕冷,不像這一頭啊這么怕冷。
怕冷。怕冷。旭日怎么還不升起?霜的牙齒已經在咬我的耳朵。怕冷。三次去美國,晝夜倒輪。南來澳洲。寒暑互易。同樣用一枚老太陽,怎么有人要打傘,有人整天用來烘手都烘不暖?而用十字星來講腳,是一夜也烘不成夢的啊。
一九七二年七月十四日于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