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學習、工作或生活中,大家總少不了接觸作文或者范文吧,通過文章可以把我們那些零零散散的思想,聚集在一塊。相信許多人會覺得范文很難寫?接下來小編就給大家介紹一下優秀的范文該怎么寫,我們一起來看一看吧。
夢李白其一解析篇一
瑤姬天帝女,精彩化朝云。宛轉入宵夢,無心向楚君。
錦衾抱秋月,綺席空蘭芬。茫昧竟誰測,虛傳宋玉文。
洛浦有宓妃,飄飖雪爭飛。輕云拂素月,了可見清輝。
解珮欲西去,含情詎相違。香塵動羅襪,綠水不沾衣。
陳王徒作賦,神女豈同歸。好色傷大雅,多為世所譏。
裂素持作書,將寄萬里懷。眷眷待遠信,竟歲無人來。
征鴻務隨陽,又不為我棲。委之在深篋,蠹魚壞其題。
何如投水中,流落他人開。不惜他人開,但恐生是非。
十五游神仙,仙游未曾歇。吹笙坐松風,泛瑟窺海月。
西山玉童子,使我煉金骨。欲逐黃鶴飛,相呼向蓬闕。
西國有美女,結樓青云端。蛾眉艷曉月,一笑傾城歡。
高節不可奪,炯心如凝丹。常恐彩色晚,不為人所觀。
安得配君子,共乘雙飛鸞。
嘉谷隱豐草,草深苗且稀。農夫既不異,孤穗將安歸。
常恐委疇隴,忽與秋蓬飛。烏得薦宗廟,為君生光輝。
夢李白其一解析篇二
李白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見云之燦爛想其衣裳之華艷,見花之艷麗想人之容貌照人。若不是在群玉山頭見到了她,就是在瑤池的月光下來相逢。
你的容貌服飾是如此美艷動人,以至連白云和牡丹也要來為你妝扮,春風駘蕩,輕拂欄桿,美麗的牡丹花在晶瑩的露水中顯得更加艷冶,你的'美真像仙女一樣。如果不是在仙境群玉山見到你,那么也只有在西王母的瑤臺才能欣賞你的容顏。
⑴清平調:一種歌的曲調,“平調、清調、瑟調”皆周房中之遺聲。
⑵“云想”句:見云之燦爛想其衣之華艷,見花之艷麗想美人之容貌照人。實際上是以云喻衣,以花喻人。
⑶檻:欄桿;露華濃:牡丹花沾著晶瑩的露珠更顯得顏色艷麗。
據晚唐五代人的記載,這組詩共三首,這三首詩是李白在長安供奉翰林時所作。唐玄宗天寶二年(743年)或天寶三年(744年)春天的一日,唐玄宗和楊妃在宮中在沉香亭觀賞牡丹花,伶人們正準備表演歌舞以助興。唐玄宗卻說:“賞名花,對妃子,豈可用舊日樂詞。”因急召翰林待詔李白進宮寫新樂章。李白奉詔進宮,即在金花箋上作了這三首詩。
此詩想像巧妙,信手拈來,不露造作之痕。詩中語語濃艷,字字流葩,讀這首詩,如覺春風滿紙,花光滿眼,人面迷離,無須刻畫,自然使人覺得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別的。
第一首,以牡丹花比貴妃的美艷。首句以云霞比衣服,以花比容貌;二句寫花受春風露華潤澤,猶如妃子受君王寵幸;三句以仙女比貴妃;四句以嫦娥比貴妃。這樣反復作比,塑造了艷麗有如牡丹的美人形象。然而,詩人采用云、花、露、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字眼,贊美了貴妃的豐滿姿容,卻不露痕跡。
第一首,一起七字:“云想衣裳花想容,”把楊妃的衣服,寫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擁著她那豐滿的玉容。“想”字有正反兩面的理解,可以說是見云而想到衣裳,見花而想到容貌,也可以說把衣裳想象為云,把容貌想象為花,這樣交互參差,七字之中就給人以花團錦簇之感。接下去“春風拂檻露華濃”,進一步以“露華濃”來點染花容,美麗的牡丹花在晶瑩的露水中顯得更加艷冶,這就使上句更為酣滿,同時也以風露暗喻君王的恩澤,使花容人面倍見精神。下面,詩人的想象忽又升騰到天堂西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瑤臺。“若非”、“會向”,詩人故作選擇,意實肯定:這樣超絕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見到。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襯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聯想到白玉般的人兒,又像一朵溫馨的白牡丹花。與此同時,詩人又不露痕跡,把楊妃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極。
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后人譽為“詩仙”。祖籍隴西成紀(待考),出生于西域碎葉城,4歲再隨父遷至劍南道綿州。李白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享年61歲。其墓在今安徽當涂,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夢李白其一解析篇三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
江南瘴癘地,逐客無消息。
故人入我夢,明我常相憶。
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
恐非平生魂,路遠不可測。
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
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
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
《夢李白二首》是唐代偉大詩人杜甫的組詩作品。這兩首記夢詩是杜甫聽到李白流放夜郎后,積思成夢而作。詩以夢前、夢中、夢后的次序敘寫。第一首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老友吉兇生死的關切;第二首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老友悲慘遭遇的同情。全詩體現了李杜兩人形離神合、肝膽相照、互勸互勉、至情交往的友誼。
⑴吞聲:極端悲慟,哭不出聲來。惻惻:悲痛。開頭兩句互文。
⑵瘴疬:疾疫。古代稱江南為瘴疫之地。逐客:被放逐的人,此指李白。
⑶故人:老朋友,此指李白。這是杜甫常用的越過一層、從對方寫起、連帶雙方的手法。故人知我長相思念而入我夢,則我之思念自不必言,而雙方之相知相憶又自然道出。
⑸恐非平生:疑心李白死于獄中或道路。這兩句說:我夢到的該不是你的魂魄吧?山高路遠,誰知道你是否還活著啊!
⑹楓林:李白放逐的西南之地多楓林。關塞:杜甫流寓的秦州之地多關塞。李白的魂來魂往都是在夜間,所以說“青”“黑”。
⑺顏色:指容貌。
⑻這句指李白的處境險惡,恐遭不測。祝愿和告誡李白要多加小心。
為死別往往使人泣不成聲,而生離卻常令人更加傷悲。江南山澤是瘴疬流行之處,被貶謫的人為何毫無消息?老朋友你忽然來到我夢里,因為你知道我常把你記憶。夢中的你恐不會是鬼魂吧,路途遙遠生與死實難估計。靈魂飄來是從西南青楓林,靈魂返回是由關山的黑地。你如今陷入囹圄身不由己,哪有羽翼飛來這北國之地?明月落下清輝灑滿了屋梁,迷離中見到你的顏容憔悴。水深浪闊旅途請多加小心,不要失足落入蛟龍的嘴里。
這兩首記夢詩,分別按夢前、夢中、夢后敘寫,依清人仇兆鰲說,兩篇都以四、六、六行分層,所謂“一頭兩腳體”。(見《杜少陵集詳注》卷七)上篇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故人吉兇生死的關切;下篇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故人悲慘遭遇的同情。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詩要寫夢,先言別;未言別,先說死,以死別襯托生別,極寫李白流放絕域、久無音訊在詩人心中造成的苦痛。開頭便如陰風驟起,吹來一片彌漫全詩的悲愴氣氛。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不說夢見故人,而說故人入夢;而故人所以入夢,又是有感于詩人的長久思念,寫出李白幻影在夢中倏忽而現的情景,也表現了詩人乍見故人的喜悅和欣慰。但這欣喜只不過一剎那,轉念之間便覺不對了:“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你既累系于江南瘴癘之鄉,怎么就能插翅飛出羅網,千里迢迢來到我身邊呢?聯想世間關于李白下落的種種不祥的傳聞,詩人不禁暗暗思忖:莫非他真的死了?眼前的他是生魂還是死魂?路遠難測啊!乍見而喜,轉念而疑,繼而生出深深的憂慮和恐懼,詩人對自己夢幻心理的刻畫,是十分細膩逼真的。
“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夢歸魂去,詩人依然思量不已:故人魂魄,星夜從江南而來,又星夜自秦州而返,來時要飛越南方青郁郁的千里楓林,歸去要渡過秦隴黑沉沉的萬丈關塞,多么遙遠,多么艱辛,而且是孤零零的一個。“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在滿屋明晃晃的月光里面,詩人忽又覺得李白那憔悴的容顏依稀尚在,凝神細辨,才知是一種朦朧的錯覺。相到故人魂魄一路歸去,夜又深,路又遠,江湖之間,風濤險惡,詩人內心祝告著、叮嚀著:“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這驚駭可怖的景象,正好是李白險惡處境的象征,這惴惴不安的祈禱,體現著詩人對故人命運的殷憂。這里,用了兩處有關屈原的典故。“魂來楓林青”,出自《楚辭·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兮歸來哀江南!”舊說系宋玉為招屈原之魂而作。“蛟龍”一語見于梁吳均《續齊諧記》:東漢初年,有人在長沙見到一個自稱屈原的人,聽他說:“吾嘗見祭甚盛,然為蛟龍所苦。”通過用典將李白與屈原聯系起來,不但突出了李白命運的悲劇色彩,而且表示著杜甫對李白的稱許和崇敬。
上篇所寫是詩人初次夢見李白的情景,此后數夜,又連續出現類似的夢境,于是詩人又有下篇的詠嘆。
“浮云終日行,游子久不至。”見浮云而念游子,是詩家比興常例,李白也有“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的詩句。天上浮云終日飄去飄來,天涯故人卻久望不至;所幸李白一往情深,魂魄頻頻前來探訪,使詩人得以聊釋愁懷。“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與上篇“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互相照應,體現著兩人形離神合、肝膽相照的情誼。其實,我見君意也好,君明我憶也好,都是詩人推己及人,抒寫自己對故人的一片衷情。
“告歸”以下六句選取夢中魂返前的片刻,描述李白的幻影:每當分手的時候,李白總是匆促不安地苦苦訴說:“來一趟好不容易啊,江湖上風波迭起,我真怕會沉船呢!”看他走出門去用手搔著頭上白發的背影,分明是在為自己壯志不遂而悵恨。“告歸常局促,苦道來不易”寫神態;“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是獨白;“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通過動作、外貌揭示心理。寥寥三十字,從各個側面刻畫李白形象,其形可見,其聲可聞,其情可感,枯槁慘淡之狀,如在目前。“江湖”二句,意同上篇“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雙關著李白魂魄來去的艱險和他現實處境的惡劣;“出門”二句則抒發了詩人“惺惺惜惺惺”的感慨。
夢中李白的幻影,給詩人的觸動太強太深了,每次醒來,總是愈思愈憤懣,愈想愈不平,終于發為如下的浩嘆:“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孰云網恢恢?將老身反累!”高冠華蓋的權貴充斥長安,唯獨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獻身無路,困頓不堪,臨近晚年更被囚系放逐,連自由也失掉了,還有什么“天網恢恢”之可言!生前遭遇如此,縱使身后名垂萬古,人已寂寞無知,夫復何用!“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在這沉重的嗟嘆之中,寄托著對李白的崇高評價和深厚同情,也包含著詩人自己的無限心事。
夢李白其一解析篇四
《古風其一》是《古風五十九首》其中的一篇,是唐代詩人李白的組詩作品。這五十九首詩內容繼承阮籍《詠懷八十二首》和陳子昂《感遇詩三十八首》的傳統,或言己抱負,或詠古傷今,或諷刺現實。以下是小編整理的,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
王風委蔓草,戰國多荊榛。
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
揚馬激頹波,開流蕩無垠。
廢興雖萬變,憲章亦已淪。
自從建安來,綺麗不足珍。
圣代復元古,垂衣貴清真。
群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鱗。
文質相炳煥,眾星羅秋旻。
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
希圣如有立,絕筆于獲麟。
大雅之作久已斷絕,我老了還有誰能講述和繼承這種文學精神呢?
《詩經》的《王風》之中已多是衰敗之音,戰國時代的文風更是荒蕪不堪。
七雄如龍虎相斗,最后秦國以武力得天下。
正聲此時何其微茫,而騷人卻唱起了哀怨之歌。
漢代的揚雄和司馬相如更是推波助瀾,此風激蕩到了極點。
其后時代廢興,文風萬變,但正聲的法度卻已蕩然無存。
自從建安以來,文風綺麗,更不足珍。
直到當今才恢復了元古的.風氣,垂衣而治,政治清明,民風真樸。
當今群才,欣逢盛世,遂應運而起,如魚龍騰躍,各顯神通。
如今的文風也是文質并勝,眾多詩人如同秋夜的星星,布滿了天空。
我要繼承孔子的刪述之志,為后代千秋作出光輝的榜樣。
如果我效法圣人能有所成就,從此絕筆可矣。
李白集中總題為"古風"的五十九首詩,在編排上并無次第。這五十九首詩并非一時一地之作。比較確定的是其二《蟾蜍薄太清》為傷王皇后被廢為庶人之事,此事在開元十二年(724),則此詩應該是作于開元十二年之后。其四《鳳飛九千仞》作于天寶十三載(754)詩人在秋浦時期。其十九《西上蓮花山》作于至德元載(756)詩人由梁宋奔玉華山時。其二十四《大車揚飛塵》作于開元十八年(730)詩人入長安時。這組詩中最晩的作品,據詹锳《李白詩文系年》,為乾元二年(759)所作的其五十八《我行巫山渚》、其五十九《惻惻泣路歧》。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三十卷。
夢李白其一解析篇五
杜甫
死別已吞聲, 生別常惻惻。
江南瘴癘地, 逐客無消息。
故人入我夢, 明我長相憶。
君今在羅網, 何以有羽翼?
恐非平生魂, 路遠不可測。
魂來楓林青, 魂返關塞黑。
落月滿屋梁, 猶疑照顏色。
水深波浪闊, 無使蛟龍得!
浮云終日行, 游子久不至。
三夜頻夢君, 情親見君意。
告歸常局促, 苦道來不易:
江湖多風波, 舟楫恐失墜。
出門搔白首, 若負平生志。
冠蓋滿京華, 斯人獨憔悴!
孰云網恢恢? 將老身反累!
千秋萬歲名, 寂寞身后事。
乾元元年(758)李白流放夜郎(治所在今貴州正安西北),二年春行至巫山遇赦,回到江陵。杜甫遠在北方,只聞李白流放,不知已被赦還,憂思拳拳,久而成夢。
這兩首記夢詩,分別按夢前、夢中、夢后敘寫,依清人仇兆鰲說,兩篇都以四、六、六行分層,所謂“一頭兩腳體”。(見《杜少陵集詳注》卷七。本篇文字亦依仇本。)上篇寫初次夢見李白時的心理,表現對故人吉兇生死的關切;下篇寫夢中所見李白的形象,抒寫對故人悲慘遭遇的同情。
“死別已吞聲,生別常惻惻。”詩要寫夢,先言別;未言別,先說死,以死別襯托生別,極寫李白流放絕域、久無音訊在詩人心中造成的苦痛。開頭便如陰風驟起,吹來一片彌漫全詩的悲愴氣氛。
“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不說夢見故人,而說故人入夢;而故人所以入夢,又是有感于詩人的長久思念,寫出李白幻影在夢中倏忽而現的情景,也表現了詩人乍見故人的喜悅和欣慰。但這欣喜只不過一剎那,轉念之間便覺不對了:“君今在羅網,何以有羽翼?”你既累系于江南瘴癘之鄉,怎么就能插翅飛出羅網,千里迢迢來到我身邊呢?聯想世間關于李白下落的種種不祥的傳聞,詩人不禁暗暗思忖:莫非他真的死了?眼前的他是生魂還是死魂?路遠難測啊!乍見而喜,轉念而疑,繼而生出深深的憂慮和恐懼,詩人對自己夢幻心理的刻畫,是十分細膩逼真的。
“魂來楓林青,魂返關塞黑。”夢歸魂去,詩人依然思量不已:故人魂魄,星夜從江南而來,又星夜自秦州而返,來時要飛越南方青郁郁的千里楓林,歸去要渡過秦隴黑沉沉的萬丈關塞,多么遙遠,多么艱辛,而且是孤零零的一個。“落月滿屋梁,猶疑照顏色。”在滿屋明晃晃的'月光里面,詩人忽又覺得李白那憔悴的容顏依稀尚在,凝神細辨,才知是一種朦朧的錯覺。相到故人魂魄一路歸去,夜又深,路又遠,江湖之間,風濤險惡,詩人內心祝告著、叮嚀著:“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這驚駭可怖的景象,正好是李白險惡處境的象征;這惴惴不安的祈禱,體現著詩人對故人命運的殷憂。這里,用了兩處有關屈原的典故。“魂來楓林青”,出自《楚辭·招魂》:“湛湛江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兮歸來哀江南!”舊說系宋玉為招屈原之魂而作。“蛟龍”一語見于梁吳均《續齊諧記》:東漢初年,有人在長沙見到一個自稱屈原的人,聽他說:“吾嘗見祭甚盛,然為蛟龍所苦。”通過用典將李白與屈原聯系起來,不但突出了李白命運的悲劇色彩,而且表示著杜甫對李白的稱許和崇敬。
上篇所寫是詩人初次夢見李白的情景,此后數夜,又連續出現類似的夢境,于是詩人又有下篇的詠嘆。
“浮云終日行,游子久不至。”見浮云而念游子,是詩家比興常例,李白也有“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的詩句。天上浮云終日飄去飄來,天涯故人卻久望不至;所幸李白一往情深,魂魄頻頻前來探訪,使詩人得以聊釋愁懷。“三夜頻夢君,情親見君意”,與上篇“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互相照應,體現著兩人形離神合、肝膽相照的情誼。其實,我見君意也好,君明我憶也好,都是詩人推己及人,抒寫自己對故人的一片衷情。
“告歸”以下六句選取夢中魂返前的片刻,描述李白的幻影:每當分手的時候,李白總是匆促不安地苦苦訴說:“來一趟好不容易啊,江湖上風波迭起,我真怕會沉船呢!”看他走出門去用手搔著頭上白發的背影,分明是在為自己壯志不遂而悵恨。“告歸常局促,苦道來不易”寫神態;“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是獨白;“出門搔白首,若負平生志”,通過動作、外貌揭示心理。寥寥三十字,從各個側面刻畫李白形象,其形可見,其聲可聞,其情可感,枯槁慘淡之狀,如在目前。“江湖”二句,意同上篇“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雙關著李白魂魄來去的艱險和他現實處境的惡劣;“出門”二句則抒發了詩人“惺惺惜惺惺”的感慨。
夢中李白的幻影,給詩人的觸動太強太深了,每次醒來,總是愈思愈憤懣,愈想愈不平,終于發為如下的浩嘆:“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孰云網恢恢?將老身反累!”高冠華蓋的權貴充斥長安,唯獨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物,獻身無路,困頓不堪,臨近晚年更被囚系放逐,連自由也失掉了,還有什么“天網恢恢”之可言!生前遭遇如此,縱使身后名垂萬古,人已寂寞無知,夫復何用!“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在這沉重的嗟嘆之中,寄托著對李白的崇高評價和深厚同情,也包含著詩人自己的無限心事。所以,清人浦起龍說:“次章純是遷謫之慨。為我耶?為彼耶?同聲一哭!”(《讀杜心解》)
《夢李白二首》,上篇以“死別”發端,下篇以“身后”作結,形成一個首尾完整的結構;兩篇之間,又處處關聯呼應,“逐客無消息”與“游子久不至”,“明我長相憶”與“情親見君意”,“君今在羅網”與“孰云網恢恢”,“水深波浪闊,無使蛟龍得”與“江湖多風波,舟楫恐失墜”等等,都是維系其間的紐帶。但兩首詩的內容和意境卻頗不相同:從寫“夢”來說,上篇初夢,下篇頻夢;上篇寫疑幻疑真的心理,下篇寫清晰真切的形象。從李白來說,上篇寫對他當前處境的關注,下篇寫對他生平遭際的同情;上篇的憂懼之情專為李白而發,下篇的不平之氣兼含著詩人自身的感慨。總之,兩首記夢詩是分工而又合作,相關而不雷同,全為至誠至真之文字。
(趙慶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