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后感是種特殊的文體,通過對影視對節(jié)目的觀看得出總結后寫出來。這時候最關鍵的讀后感不能忘了。那要怎么寫好讀后感呢?下面我就給大家講一講優(yōu)秀的讀后感文章怎么寫,我們一起來了解一下吧。
繁花讀后感篇一
不知道怎么說了,最初是因為劇版《繁花》的消息出來,所以對這書生了興趣。其實很早以前對這類老上海題材就已經(jīng)有點疲倦了,張愛玲的老上海,王安憶的老上海,這次又多了金宇澄的老上海,來回來去,總也是那個樣子。
我也說不上什么感覺,大抵就是一件玄青底的綢面旗袍,上面暈染了各種顏色,穿的人膚色很白,雪團子一樣的白,摸不到,卻能知道觸碰起來應該是很軟的,特別軟,而里面,全都是爛的。
書算是挺厚的,但像是刻意寫這么長,讓讀者讀完生出看時移世異的蒼涼感。全書出場人物太多,拔高了閱讀門檻,尤其是雙線敘事,每條線的人都多,我這種本來就記不住名字人被勸退了無數(shù)回。
而且可能我確實不好這口吧,感覺全書下三路的情節(jié)描寫也太多了。無論是有固定伴侶的,還是沒有固定伴侶的,天天能見著的夫妻,還是兩地分居的,全部都是欲求不滿,到處尋花問柳沾花惹草,最后再惹上身各種亂攤子。給人感覺,無論環(huán)境際遇是什么樣的,每個人物生活的核心都是肉欲那點破事,而且欲望還特別強,其實挺沒必要的。
不過作者的一部分目的應該還是達到了吧,起碼看到結尾的時候,我特別想念蓓蒂,以至于又翻到開頭,把他們的出場又重溫了一遍。還是小時候好啊,后面這些人,都是瘋了吧。
繁花讀后感篇二
深刻的生命,塑造深刻的靈魂。
在我眼中,生命是一樹繁花。
看得見那花開,看得見那花謝,在生命之初的時節(jié),看枝頭搖曳的蓓蕾。看著一樹繁花,開出那萬種風情,他們立于光芒中跳舞,他們沐浴雨雪風霜,他們在暗夜中靜靜地盛開。搖曳生姿,顧盼生輝,看不見前面的路,卻是淡然無雙,駐足于世間,且聽風吟。
沒什么比生命更美的了。
生命,無關于延伸的多長,只看誰走的更遠。
繁花盛開,凋謝,總是沒有盡頭的。只看誰流連于世,固執(zhí)的抓住僅存的光,又是誰看清黑暗帶著夙愿已完的釋然,放手,跌落,輪回,開啟新生。
沒有一朵花能從樹生開到樹死。有的甚至只綻放短短一瞬,卻已經(jīng)看清漫天繁星,死而無憾。卻有那黯然的開,黯然的謝,絕望了一輩子,臨終才知,原來生命最漫長的,不是數(shù)的`清的歲月,而是數(shù)不清的歡悅,悔之,晚矣。
更有許多花,甚至至死也認不清生之意義吧。
便以為開放便是無聊的開始,從未想過好好看一看這生命之炗。
生命,便是近于遠,遠于近,近之則遠,遠之則近。
生命,一種至深至重的寧靜。
萬千繁花,且聽風吟而不聞簌簌之音,沒了喧囂,不失熱烈。與風共舞之樂,因自心底流淌,這無聲之歌與風會于一處,因風零落之花,其哀也悄然,沒入泥土,悄無聲息,其樂也真,哀也真,流淌于心底,宣泄而不失寧靜,當屬得起這沉凝的生命。情感不失,只換個方式,便足可以珍視。
這便是生命,總是落英繽紛,流光飛舞,不過一場生命的祭禮,至深至重,淡泊,寧靜,無自怨自艾,亦無抱怨糾葛,只是生命中應有的寧靜。
生命,亦堅強,亦脆弱。
堅強,總是為著保護生命的脆弱吧。
那一樹的繁花中,總是埋下了一個個生命。
它們在跳動,在歡騰;
它們在喜悅,在悸動;
它們有悲傷,有黯然;
它們有落寞,有孤獨。
但它們永遠不會無視自己的生命,因為這些豐富的感情,為他們塑造了一個深刻的靈魂。
面對著繁花,我肅然起敬。
我種下一株樹苗,只為著來年,看見屬于自己的繁花。
繁花讀后感篇三
“阿寶十歲,鄰居蓓蒂六歲。”我總記得,這是繁花初開的模樣。
大抵很久未再慢慢翻開這一本淺灰色的故事了,我以為,這可以讀很久。心懷這樣的想法,難免有時得了空閑,靜下心來翻閱的,便不再是它。甚至終的要想起它了,也還要為自己當初的隨意置棄而翻找上好一陣。然此時才會忽的想起,這等情景,竟莫名的會像《繁花》中時光與歲月的遺落。
我是極歡喜童年阿寶和蓓蒂的。他們可以隨意爬上屋頂,聽黃浦江船鳴,或者一同聽阿婆講神乎其神的故事。反正任何孩童想做,該做的事,這兩個小人都在作者的筆下一一完成了。尤其是“郵票”一節(jié),阿寶與蓓蒂單就郵票上可以印什么,談到花名,談到梧桐的四時之景,再談到外國票,初讀時覺得枯燥,這番毫無目的的陳列,是否有傷了意境。但再讀之時,發(fā)覺他們似乎便是從前的自己,甚至童年的每個人,會為了某件事大費周章,天真而爛漫。
突如其來的感觸大概便是《繁花》所動人之處。
而若談及阿寶與蓓蒂,還有一人是不得不說的——紹興阿婆。阿婆是舊上海與新上海交替所產(chǎn)生的遺物,她死板腐朽,她迷信愚鈍,她甚至寧愿以相克之說為其小囡之死予以借口,也沒有在這繁華之世去尋得一醫(yī)。有時常常想,阿婆與阿長簡直像極了。
我便試著像迅哥兒一樣,去尋覓哪怕一絲一點的,阿婆細微的愛與情。但我終究沒有辦到,阿婆只會說:“乖囡啊,我已經(jīng)派不上用場了,馬上要死了。”也只會在擔憂蓓蒂時,重復呼喚名字,苦苦地去尋。她太呆滯了,惟剩阿寶與蓓蒂與她相依,兩小一老,卻是看來,令人心顫。于是阿寶的童年就在紹興阿婆的故事下,慢慢旋轉成一個迷離的夢。
再醒來時,蓓蒂在哪,阿婆又在哪兒?她們竟像在阿寶的歲月中消失了一般,成了他永恒的記憶。
《繁花》中的時光可真快,快到令阿寶不覺在時光中遺失了何人何事,卻不自知。作者宛如舊時的說書人,旁觀此人此事,折扇一打——
只嘆問這繁花花開何處,而又敗于何處。
繁花讀后感篇四
“阿寶十歲,鄰居蓓蒂六歲。”我總記得,這是繁花初開的模樣。
大抵很久未再慢慢翻開這一本淺灰色的故事了,我以為,這可以讀很久。
心懷這樣的想法,難免有時得了空閑,靜下心來翻閱的,便不再是它。
甚至終的要想起它了,也還要為自己當初的隨意置棄而翻找上好一陣。
然此時才會忽的想起,這等情景,竟莫名的會像《繁花》中時光與歲月的遺落。
我是極歡喜童年阿寶和蓓蒂的。
他們可以隨意爬上屋頂,聽黃浦江船鳴,或者一同聽阿婆講神乎其神的故事。
反正任何孩童想做,該做的事,這兩個小人都在作者的筆下一一完成了。
尤其是“郵票”一節(jié),阿寶與蓓蒂單就郵票上可以印什么,談到花名,談到梧桐的四時之景,再談到外國票,初讀時覺得枯燥,這番毫無目的的陳列,是否有傷了意境。
但再讀之時,發(fā)覺他們似乎便是從前的自己,甚至童年的每個人,會為了某件事大費周章,天真而爛漫。
突如其來的感觸大概便是《繁花》所動人之處。
而若談阿寶與蓓蒂,還有一人是不得不說的——紹興阿婆。
阿婆是舊上海與新上海交替所產(chǎn)生的遺物,她死板腐朽,她迷信愚鈍,她甚至寧愿以相克之說為其小囡之死予以借口,也沒有在這繁華之世去尋得一醫(yī)。
有時常常想,阿婆與阿長簡直像極了。
我便試著像迅哥兒一樣,去尋覓哪怕一絲一點的,阿婆細微的愛與情。
但我終究沒有辦到,阿婆只會說:“乖囡啊,我已經(jīng)派不上用場了,馬上要死了。”也只會在擔憂蓓蒂時,重復呼喚名字,苦苦地去尋。
她太呆滯了,惟剩阿寶與蓓蒂與她相依,兩小一老,卻是看來,令人心顫。
于是阿寶的童年就在紹興阿婆的故事下,慢慢旋轉成一個迷離的夢。
再醒來時,蓓蒂在哪,阿婆又在哪兒?她們竟像在阿寶的歲月中消失了一般,成了他永恒的記憶。
《繁花》中的時光可真快,快到令阿寶不覺在時光中遺失了何人何事,卻不自知。
作者宛如舊時的說書人,旁觀此人此事,折扇一打——
只嘆問這繁花花開何處,而又敗于何處。
繁花讀后感篇五
在《繁花》中,為人稱道的是語言,拋棄刻板敘事,文字先行,回歸到傳統(tǒng)的“話本體”的表達。這是一部以大量的人物對話與繁密的故事情節(jié)為主的長篇小說。“人生如花,書中大段關于花、樹的敘事,七十多位女性人物,可說是“珠環(huán)翠繞”,光線、顏色、氣味,在人世搖曳,加之盛開與枯萎的姿態(tài),包括傳統(tǒng)意義的繁華城市的細節(jié),是花團錦簇的印象。”金宇澄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專訪時這樣詮釋書名“繁花”的寓意。
這是一部有關上海的地域小說的典范之作。《繁花》里有三個核心人物,阿寶、滬生和小毛。阿寶爺爺曾是大資本家,阿寶爸爸少爺出身參加革命做地下黨,不過那個年代資本家和地下黨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滬生家是軍隊干部,“wg”中受沖擊;小毛家是地地道道的工人,哪個年代都是踏踏實實的底層,沒有大起大落。他們從小是好朋友,小說由這三個人引出其他男男女女,當然還有時代與社會。故事從這三個男人懵懂的童年一直寫到中年老境,時間跨度有半個世紀,從五、六十年代寫到九十年代,但不是連貫寫下來,而是分成“過去的故事”與“現(xiàn)在的故事”兩條線索來講。小說共三十一章,凡單數(shù)章節(jié)講述“過去的故事”,凡雙數(shù)章節(jié)講述“現(xiàn)在的故事”,就這么均衡地交叉隔開。“現(xiàn)在”這部分沒有太明顯的時間跨度,似乎是一個靜止的時空;而“過去”這部分有著清晰的時光流逝,看著這三個少年日漸長大,歷經(jīng)人生的酸甜苦辣,兩條線索最后融到一起,是“過去”一步一步地走進了“現(xiàn)在”。
大上海的阿寶、滬生、小毛穿梭在六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構成的巨大時空陷阱之間。他們在六十年代興致勃勃地投身群眾運動,一如九十年代忙著賺錢應酬。他們被時代的洪流所裹挾,卑微而熱切地活著,身不由己,被種種欲望和挫折所牽引。時代在變化,而他們被桎梏的心性從未得到過自由。說到底,是一顆顆年輕且熱切的心,被時間的虛妄所埋葬。
書中男男女女在萬丈紅塵里,無法抗拒情欲的迷障,總是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于是,一步步走向宿命的軌跡,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而生活總是不吝于展現(xiàn)最殘酷的真相,所有的真心都是情感的虛妄。
而面對這些虛妄,所有人物在作者筆下都選擇了“不響”。在書的扉頁上就寫著:“上帝不響,像一切全由我定。“不響”似乎就成了這部看似沒有主題的小說最好的引線,幾十、幾百個“不響”將兩段時代中發(fā)生的一個又一個如珍珠般的故事串聯(lián)起來。無論穿越如何熱鬧的生活,上海人的骨子里也是沉默的,這份內(nèi)心的沉默同樣維系著阿寶與滬生成年后的個人尊嚴。
“繁花落盡盡是虛妄”,而沉默、“不響”,是作者筆下的上海。
人,或可老,或可死,但未來路,未來人,未來事,卻是求不得,看不到,定不了,除了我們終將如繁花歸于塵土,誰知那花花世界,我們又是誰的過客,誰的煞星,誰的救贖。
繁花讀后感篇六
;一扇漏窗,當?shù)闷鸱被āD档ぁ⑸炙帲蛘卟杌ā⒗C球……在江南的園子里。
繁花在窗口搖曳,邊線形狀和幾何圖案,把一朵花加框固定在那兒,便呈現(xiàn)出它的姿態(tài)和神韻,濃與淡,動與靜。
孟春看花,看辛夷、杏花、茶花、桃花、梨花……
純白杏花,有淡香,花開活潑,儀式感極強。杏樹先開花,后長葉,花褪殘紅青杏小,花落之后始見“青小”,一顆、一顆,細細圓圓的小青杏,懵懂青澀,讓人不忍手摘。杏花是“青小”的序曲,“青小”在花事已盡,青青了了,細果累累的枝葉下,那一簇簇白色小花早不見蹤影。
我所在的城市,出城三十里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上,一個老院子里站著一株宋代古山茶,八百年的樹齡,枝葉已高過屋脊,千朵萬朵,那一樹大紅金心的花朵如火如荼,驚艷襲人,是這個季節(jié)的人間花訊。
站在小鎮(zhèn)高處,青磚黛瓦,古樸舊色中,那一叢千朵萬朵的古山茶花,探出院墻,噗噗怒放。繁花就像古人解甲歸田,隱逸民間。《牡丹亭》中有碧桃花、木筆花、剪春花、玉簪花、豆蔻花、孩兒花……葉色碧碧,其華灼灼,花間人影,落英繽紛。
“吾家薔薇開矣,盍往觀乎?”清人筆記《西青散記》中說,兩少年在春天的曠野上割草,割喂牲畜的草,一個扔下鐮刀,笑著對另一個說,我家薔薇開花了,可否愿意前往觀賞?于是,兩個小伙伴,一個跟在另一個的屁股后面,到了對方家,但見一老婦據(jù)木盆洗圓溜溜的雞蛋,嬰兒光著脊背趴在地上,在一旁觀看。庭院無雜花,只有一架薔薇開得正歡,風吹花片飄落在臺階之上……風景在尋常人家。
先看高處的花,再看低到塵埃里的花,每一朵花都有它開花的理由。
薺菜在溫度回升之后,在三月初便開始出薹開花,可愛的就是那又小又輕的花朵了,花瓣就好像米粒一樣,嵌在綠色上。如果不是仔細地觀察,分不清花瓣與花瓣的分離交會處。
苔花,細小而卑微的花,生于墻角陰濕處。為了一朵花的尊嚴,拼足全力,驕傲地綻放。清代袁枚吟哦它:“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米粒大的小花被許多人疏忽,卻還是那樣倔強地花開如常。
每一朵小花都有它的快樂,就像小人物的快樂。
韭菜花,樸素純白。花與下面的純綠稈相搭配,看似簡簡單單,卻洋洋灑灑,樸素真摯,還透露出一股子機靈勁,好多韭菜花聚在一起,熱熱鬧鬧,興高采烈。
梁啟超的《臺灣竹枝詞》中:“韭菜開花心一枝,花正黃時葉正肥。愿郎摘花連葉摘,到死心頭不肯離。”以韭菜花的一心一稈來比喻人間愛情的堅貞。
一朵花,以各自不同的方式開了。它們張開自己,渾身顫抖地表示它的歡欣和激動。
我想,給老婆寫封信總不如那個古代帝王。
我所理解的繁花箋,就是路兩旁的花太多了,慢慢走啊,當心踩到花,或與花撞個滿懷。
每朵花都表示它的存在,每朵花都有自己的世界,就像一個人有自己的性格、脾氣,愛好、思想。
這滿世界的繁花。
相關熱詞搜索:;繁花讀后感篇七
;天光昏暗,層層被撕下的春聯(lián)只殘留著零星的筆畫。
我踏進木門,看到清白日光中飄浮旋轉著緩緩升起的大片紙灰。火盆里騰起大朵火焰,黃紙被火舌吞噬,化為焦黑的花朵。
香。奠燭。遺像。
屋內(nèi)的陳設發(fā)生了變化,一具水晶棺在正對著門的地方靠墻擺放著。爺爺緊繃著嘴角,揚著眉毛,透過相框的玻璃看著我。
是他嗎?這張照片看起來干凈、端莊,這不像他。上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呢?總之當時他的頭發(fā)非常長了,稀疏,白。
跪地,俯首,猛然想起媽媽在電話里告訴我回家后要拿紙給爺爺燒。旁邊坐在矮凳上剪紙的鄉(xiāng)親中,有一個人我大概認識的,好像是鄰居,對門的,還是前后院?很眼熟,想不起來是誰了。她低頭垂眼,看起來坐在這里很久了。她和爺爺是命運偶然安排相遇的鄰居,我有概率四分之一的基因來自爺爺,她坐在這里剪了很久的紙,而我剛剛回來。
火盆里的火熄了。
我哭了出來。
棺材入土后,在墳前燒了“回頭紙”,便扣轉遺像,再也不能回頭。我游學在外,立志未來功成名就,冠翎歸故里,用我日益堅硬的翅膀,托起這個被阿爾茨默海癥奪取記憶的老人。可這美好的愿望竟成了一個少年對理想世界童話式的冥想、自我心理的饜足。2019年,我十九歲。我十九歲這年深秋,爺爺永遠地停留在了七十四歲。他沒有告別,去了一個我們永遠猜不到在什么地方的地方。我跋涉三千里,凌亂的腳步隔著五十五年的漫長歲月一步步向他靠攏。
故鄉(xiāng)的石頭房坐落在連綿不絕的太行山區(qū)。得益于黨和國家打造青山綠水、建設新農(nóng)村的號召,回家的路成了花園,路兩旁亭閣樓臺,鶯歌燕舞,曲水流英,日日走過的路口新豎起了大幅旅游區(qū)的牌匾,門前原本貨車呼嘯的交通要道成為了僻靜的鄉(xiāng)間小路。載著滿滿一車故事和心愿的公交車,或紅,或綠,或黃,像是一朵朵會奔跑的花,在連接山村和市區(qū)的公路上,次第開放。從路邊的山坡向上二百米就是家中小院。院邊有棵核桃樹,院子高,核桃樹低,綠意濃郁的枝條伸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也伸向石頭房那米紙糊的窗戶邊。樹蔭朦朧,午后日光西斜,閑臥望遠,青山一痕,溶溶漾漾,風鼓樹葉,嘩啦作響,陽光篩灑而下,碎金鋪地,清清涼涼,籠罩著我泛著青色的童年時光。
“人哎,得做善事!”爺爺憨憨地念叨。我嚴肅乖巧地點頭答應,卻一陣風似的跑回自己的世界,接著忙于移山造河。
嗚呼哀哉!如今,那個老人捉迷藏般躲了起來,并且做好了永遠不再出來的打算。如今長大的我,很久沒有和他說過話,也再也沒有和他說話的機會了。當我舉起新買的相機時,鏡頭里再也尋不到他。按照當?shù)氐娘L俗,作為長孫女,我的孝帽上被縫了鮮艷的紅布。送殯時,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孝帽上帶著紅布的人。懷里抱著爺爺?shù)倪z像,走在隊伍的最前面。這條路是他曾經(jīng)走過的路,就這樣,極為莊重地,在他走過的路上走一走吧,一寸一寸地走,叫時光慢下來,再慢下來。腳下飛舞的紙錢,空中高低起伏的嗩吶聲,孝子們撕心裂肺的哭喊,讓十月的太行山脈,多了些許的薄涼。山坡上“鳳尾森森,龍吟細細”,公路邊的臭金蓮、格桑花、步步高、雞冠花、打碗花,在一陣蕭瑟的秋風中謝了;高瘦的、裹在深色襯衫里的爺爺,在一次莊重的告別儀式之后,安靜地躺在了村子南邊的小山坡上。屋頂?shù)拇稛熡稚饋砹耍疑囊傍澴釉谖蓓數(shù)募t石板上跳來跳去,小院的黃昏里,沒有他。
爺爺非常高,我也非常高。上小學后,我和爸爸媽媽每次回家,爺爺都會遠遠地站在路口的核桃樹下等候。怕爺爺被山風吹著,后來再回家,爸爸就不再提前往家打電話了。夏有蟬鳴,冬有白雪;遠去有夢,歸來有他。到家后,我例行被他牽到柜子前、桌子前和它們比個兒。慢慢地,我長過了柜子,長過了桌子,長過了奶奶,長過了媽媽。每次親友見到,都要感嘆:“這小妮兒個兒真行。”爸爸媽媽都慣例地回答:“隨她爺爺!”爺爺喜歡我個兒高,有精神,我雖私心怕和爺爺一樣高,以免到了一米八穿不得高跟鞋,可最喜歡聽他們這么說。
剛入學那年的某一天下午,我穿著粉紅色的外套,背著一只深藍色帶著一只大花貓圖案的書包,和爺爺一起走在狹窄而又曲折的巷子里。爺爺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握著我的小手。爺爺送我去上學。我對班里一個叫牛倪的女孩講述這件事時,眼睛里放著光。我說:“牛倪,我比你幸福!”牛倪止住腳步,抬起頭,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
“為什么?”
“我有爺爺,你沒有爺爺——你爺爺在地底下。”
若干年過去了,我再沒有見到過當年那個整天臉上臟兮兮的、總愛跟我膩在一起的牛倪,而我當年講給牛倪的那句關于幸福的論斷,也如一枚飄零在時光深處的花朵,褪盡了顏色,也失卻了能喚醒記憶的馨香。
后來讀初中,小時候忙于祭拜“七仙女”的我已經(jīng)有了各種各樣爺爺無法理解的煩惱。兒時的樂園不再能安放我瘋長的好奇心和自我意識,回老家變成了每年春節(jié)例行的任務。只是大年三十晚上,小院依舊給予我持久的向往和安寧。太上老君和灶王爺牌位前卷曲的紙灰、木門上的福字、被星星擠滿的夜空、冷冽的山風、連綴山脈的通明的萬家燈火,還有零點鐘聲響起時的煙花,以及守在火爐旁的爺爺,讓長于奔跑的身心安靜下來,在歲月的縫隙里得以小憩。爺爺走了,爸爸沒有了歸途,我也一夜間被徹徹底底推進了成人的世界。爺爺入棺時,我扶著彩幡,看著靈棚下鄉(xiāng)親們捶打著釘子用木條把棺材封死,砰砰啪啪,我猛地一驚,忽然被巨大的絕望窒息——爺爺被困在棺材里了!我不能容許,我放聲大哭。
爺爺當過小學代課老師,能寫一手好看的毛筆字,我為此感到自豪。有時候春節(jié)和他走街串巷到鄉(xiāng)親家?guī)兔懘郝?lián),不相識的老人都能贊嘆著對我兒時的趣事歷歷數(shù)來,在爺爺?shù)脑岫Y上也是這樣。
愛串門的習慣保留到他患了阿爾茨海默癥后,老年癡呆的他非常樂呵,見人就笑。每天的例行公事是健步到鄉(xiāng)親家,也不進去聊天,在院子里站站就回。他糊涂后,不容許別人動他的頭發(fā),因而給他理發(fā)變?yōu)榱艘患O為困難的事。有一次,他去了一趟他妹妹家。回來后,家人見他的頭發(fā)短了,也很干凈。問他誰給他理的,他呵呵笑著說,一個人給理的,不知道是誰。他記得回家的路,也從不走遠,聽話地喝水吃飯。像丟了玉的賈寶玉,卻從不給自己的兒女“添麻煩”。后來,他越來越瘦,咽喉咽不下水,胃消化不了食物,腦萎縮讓他的身體日漸衰竭。
小廣場上搭了戲臺,唱戲的人在唱戲。這是給爺爺唱的戲,觀眾里沒有爺爺。爺爺在花圈簇擁的靈棚里。守靈時,奶奶的哥哥、我的老舅抹著淚走進靈棚,用手一遍遍摸著棺材,摸了一會兒,老舅突然用嘶啞的聲音大聲喊:“打開!打開!能打開一下嗎?”我爺爺?shù)拿妹脩溃骸澳埽艽蜷_,那里有一個小木條,能擰開。”這一問一答,既溫馨,又慘烈,紙錢燃起來,火光飛舞,哭聲四起。老舅被兩三個穿著孝衣的親戚簇擁著推了出去。
爺爺處事謹慎,簡樸自律,懂得感恩。爸爸上高中時,校長給免了學費,爺爺走了幾十里山路要把學費還回去。老了后,他作為代課教師,領取國家補助,不停地感謝黨和國家。七十多歲的他,從老一代農(nóng)民,成長為新一代農(nóng)民,他感受到了時代變遷中黨和國家給予的巨大力量,就把黨和國家當成了他的堅強后盾。他最愛看的電視節(jié)目是新聞,新聞里的習主席,是他的偶像。對回家探望他的子女,他談論最多的就是他的偶像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干。
親戚們拿著花圈、紙錢、饅頭和新做的小褥子來了。鄉(xiāng)親們拿著紙錢來了,放下紙錢去干活。爸爸的老師、同學、同事和朋友也都來了,鞠過躬,跟爸爸寒暄幾句,他們便去了公路邊,默默地站在那里,默默地陪伴著這個剛剛失去了父親的人,是他們給他最大的安慰。牙牙學語、要吃要睡的小孩子不甘示弱地沖著門外的青山放聲大哭,哭累了,就被守靈的大人們安置在水晶棺旁邊的小床上暫且睡去。時響時歇的悲鳴夾雜著火舌起而復滅的比畢剝,血脈相通的生命線纏繞著此消彼長。跪在枯敗的玉米秸上的孝子看到蹣跚撲來的子輩,也總要笑著哄逗。大人的嗚咽引起娃娃不安的嚎啕,娃娃不安的嚎啕止息了大人的嗚咽。換掉燃盡的香燭,點亮一盆紙錢。
喂奶。換尿布。磕頭。燒紙。蹣跚學步。步履蹣跚。一個生命自老至少的責任周而復始,不止不休。
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逆旅人生,我亦是繁花。
(作者單位:四川省成都市四川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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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吸引我的地方是它獲得的榮譽--第九屆矛盾文學獎,前陣子恰好聽到圓桌派的一期節(jié)目--《上海的腔調(diào)》,《繁花》作者金宇澄在節(jié)目中侃侃而談上海方言的特點,談用方言寫作的難度,引起了我看這本長篇小說的欲望,看看繁花是否似錦?
該書以60年代和80年代兩條時間為線索,以滬生、阿寶、小毛三個男人為主要人物,講述一段特有的上海市井生活,混亂而昏暗。三個男人就像樹干,枝杈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女人花。超凡脫俗如蓮花;雍容高貴如牡丹;溫文爾雅如蘭花;暗香浮動如梅花;千嬌百媚如玫瑰;熱情奔放如葵花;暗香浮動如梅花;柔弱楚楚如菟絲;命淺福薄如牽牛。有書評說書里的女人個個都像是吃了春藥,其實那是每朵花都努力盛開的樣子,極致地想要彰顯自己的美。無奈,凋零是花朵的宿命,繁花似錦終凋落,墜入紅塵碾成泥。
寫作方式是作品獲獎的一個標準,《繁花》就屬此類。以上海方言,或者是上海人說話的方式來敘述,故事可以不精彩,語言卻很有特色。書中沒有很多的內(nèi)心活動的描寫,也沒有特意刻畫人物,以上海人特有的細膩,只用一兩個詞就把人物描寫的很豐滿。作者反反復復使用同樣的句式、同樣的內(nèi)容,看似累贅,卻形成了他獨有的模式。只不過,每個女人的結局都像花朵凋落一樣,沒有好的下場。難道作者想以這種方式來引起人們的反思,女人真就該這么慘嗎?
前陣子楊麗萍因不生孩子被攻擊其失敗的人生;最近熱播的《乘風破浪的姐姐》中,92斤的金沙帶著稱吃飯,被稱為自律;ck內(nèi)衣啟用大碼、黑人、變性模特,遭非議。女人太難了吧,不生孩子不行,不結婚不行,胖了不行,黑了不行,聰明了不行,笨了也不行。成功的女人要么是白瘦幼,要么是家庭美滿的女強人。誰給的標準,又是誰在把它變成鐵律,在不危害到社會和別人利益的情況下,女人愛怎樣就怎樣,就讓上帝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