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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一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
一觴雖獨盡,杯盡壺自傾。
日入群動息,歸鳥趨林鳴。
嘯傲東軒下,聊復得此生。
這首詩表面寫飲酒的悠閑自在,實際卻隱藏著作者深沉的哀傷。秋天是菊花開得最美的季節,在眾芳搖落之時,它傲立枝頭,盡情綻放自己的美麗。正因為菊花具有不媚俗不趨時的高尚節操,陶淵明才如此喜愛菊花,“秋菊有佳色”,“佳色”不過是“淺紅淡白間深黃”,它的顏色并不十分絢麗,作者之所以稱“佳”,那是因為菊花的內在品格之美。“裛露掇其英”,作者趁菊花沾滿露珠之時采摘菊花瓣,真是色香俱佳。晉代有服食菊花的習俗,據說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然而,作者服食菊花不僅在于強身,還代表了其高潔的志趣與操守。屈原說,“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正是如此。
“泛此忘憂物,遠我遺世情”,作者將菊花瓣泛于酒中飲下,就覺得突然間忘卻了世間的煩惱,而且飲下這菊花泡的酒,就使我遠離了官場是非,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忘憂”,如果心中無憂,自然不會“忘憂”,這里透出了作者胸郁積的幽憤之情;“遺世”,超脫俗世,主要是指遠離官場,隱居避世。結合“忘憂”看,這里的“遺世”,也含有憤激的成分。因為陶淵明本不想隱居,他有志“大濟于蒼生”,只是看不慣官場的黑暗才決定退隱。
后面六句具體敘寫飲酒的樂趣和感想,表達了終生隱居的決心。這其實是一種無可奈何的做法,作者心有壯志,卻不滿這黑暗的現實,他的飲酒看似是怡然自樂,其實也是一種宣泄激憤的方式。
淵明曾祖或為陶侃(尚存爭議,但二者的親緣關系是肯定的)。外祖父孟嘉,晉代名士,娶陶侃第十女。祖父做過太守(祖父名字有二說,或名岱或名茂),父親是個“寄跡風云,寘茲慍喜”的人,具體事跡已不可考。有一庶妹,小淵明三歲,后嫁給程姓人家,故陶詩文提及她時稱程氏妹。就其父尚有一妾看來,淵明最初的家境不算太壞。八歲時淵明父去世,家境逐漸沒落。十二歲庶母辭世,淵明后來作文章回憶這段往事時寫道:“慈妣早世,時尚孺嬰。我年二六,爾才九齡”(《祭程氏妹文》)。二十歲時家境尤其貧困,有詩可證:“弱年逢家乏”(《有會而作》)。
淵明“自幼修習儒家經典,愛閑靜,念善事,抱孤念,愛丘山,有猛志,不同流俗”。《榮木》序曰:“總角聞道”,《飲酒》其十六:“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經”,他早年曾受過儒家教育,有過“猛志逸四海,騫翮思遠翥”(《雜詩》)的志向;在那個老莊盛行的年代,他也受到了道家思想的熏陶,很早就喜歡自然:“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歸園田居》其一),又愛琴書:“少學琴書,偶愛閑靜,開卷有得,便欣然忘食。見樹木交蔭,時鳥變聲,亦復歡然有喜。常言五六月中,北窗下臥,遇涼風暫至,自謂是羲皇上人。意淺識罕,謂斯言可保”(《與子儼等疏》)。他的身上,同時具有道家和儒家兩種修養。
顏延之《陶徵士誄》:居備勤儉,躬兼貧病。人否其憂,孑然其命。隱約就閑,遷延辭聘。非直也明,是惟道性。糾纏斡流,冥漠報施。孰云與仁?實疑明智。謂天蓋高,胡愆斯義?履信曷憑?思順何置?年在中身,疢維痁疾。視死如歸,臨兇若吉。藥劑弗嘗,禱祀非恤。傃幽告終,懷和長畢。
沈約《宋書·隱逸傳》:潛弱年薄官,不潔去就之跡。自以曾祖晉世宰輔,恥復屈身后代,自高祖王業漸隆,不復肯仕。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則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唯云甲子而已。
蕭統《陶淵明傳》:淵明少有高趣,博學,善屬文;穎脫不群,任真自得。
鐘嶸《詩品》:文體省凈,殆無長語。篤意真古,辭興婉愜。每觀其文,想其人德。世嘆其質直。至如“歡顏酌春酒”,“日暮天無云”,風華清靡,豈直為田家語邪!古今隱逸詩人之宗也。
楊休之《陶集序錄》:余覽陶潛之文,辭采雖未優,而往往有奇絕異語,放逸之致,棲托仍高。
王通《文中子中說·立命篇》:或問陶元亮,子曰:“放人也。《歸去來》有避地之心焉,《五柳先生傳》則幾于閉關也。”
《晉書·隱逸傳》:厚秩招累,修名順欲。確乎群士,超然絕俗。養粹巖阿,銷聲林曲。激貪止競,永垂高躅。
孟浩然《仲夏歸漢南寄京邑舊游》:賞讀《高士傳》,最嘉陶征君,目耽田園趣,自謂羲皇人。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二
陶淵明一生追求“真”、“樸”、“淳”、“自然”,主張回歸率性而為的“自然之鄉”,憎惡曲意逢迎的官場生活。早年雖有過鴻鵠之志,但都在黑暗渾濁的社會大氛圍中磨平了棱角。出于生計考慮雖多次為官,但詩人并不快樂,并慨嘆自己的為官生涯是“誤落塵網中”。可見,詩人對無拘無束的自由生活的向往之情何其急切!
晉元興二年癸卯(四o三),詩人因母親去世,居憂在家,作《和郭主簿》二首,第一首中有“春秫作美酒,酒熟吾自斟。弱子戲我側,學語未成音”四句,邱嘉穗《東山草堂陶詩》卷三評曰:“此陶公自述其素位之樂,其不以貧賤而慕於外,不以富貴而動於中,豈矯情哉?”今歲“園蔬有余滋,舊谷猶儲今”,消陰中夏,南風拂裳,閑游“六藝”,“弱子”咿呀學語,嬉戲一旁,高興之余載酒揮觴,盡享人倫之樂,自是趣味橫生。此時陶淵明深切感受到脫離“心為形役”的暢快,便欣然寫道:“此事真復樂,聊用忘華簪。”
陶淵明歸田之后的詩《和劉柴桑》中有“谷風轉凄薄,春醪解饑劬。弱女雖非男,慰情良勝無”四句,吳瞻泰《陶詩匯注》卷二評曰:“此詩是靖節樂天之學。”躬耕田野,東風已“凄薄”,薄酒一杯可以解除疲勞,雖說濁酒不如佳釀,但用以調節情趣卻是有勝過無的,既有之則安之,正是詩人“樂天知命”人生觀的體現。
又如《游斜川》中“中觴縱遙情,忘彼千載憂。且極今朝樂,明月非所求”,正如詩人所說“去去百年外,身名同翳如”,無須太顧慮百年之后的景況,“有酒且為樂”,便是人生快事。再如《雜詩》其四中的“一觴雖獨進,杯盡須自傾”,《飲酒》其九中的“雖無揮金事,濁酒聊可恃”等均是詩人知命而樂天的精神體現。
陶淵明并沒有象當時的一些“隱士”一樣,嘯聚山林,遠離人煙,而是“結廬在人境”,在“與人聚”的自然生存狀態中揮灑性情,亦是別有一番樂趣。
《歸園田居》其五中有“漉我新熟酒,只雞招近局。日入室中暗,荊薪化明燭,歡來苦夕短,已復至天旭”幾句,邱嘉穗《東山草堂陶詩》卷三評曰:“前者(其四)悲死者,此首念生者,以死者不復還,而生者可共樂也。故耕種而還,濯足才罷,即以斗酒只雞,招客為長夜飲也。”詩人開荒南野,免不了稼穡扶犁,與農民一樣辛勤耕耘。勞作之后與鄰居相聚飲酒,酒酣之時,慨嘆光陰易逝,歡樂太短,于是眾人通宵歡飲,把酒達旦。正如孫人龍輯《陶公詩評注初學讀本》卷一所言:“(此)田家真景,令人悠然。”又如《雜詩》其一“得歡當作樂,斗酒聚比鄰”中所體現出來也正是這種“惜時達樂”的人生態度。
陶淵明不同于老子“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思想,他認為人的性靈相知在于溝通,在于心與心的交換,而不是將真情藏于冷峻,一味地去追求超脫塵世,這是典型的田園君子的“好德樂道”思想。
《答龐參軍》中有“我有旨酒,與汝樂之”、“送爾于路,銜觴無欣”、“豈忘宴賓”的句子,孫人龍輯《陶公詩評注初學讀本》卷一評曰:“(此篇)高雅脫俗,喻意深闊,交情篤摯,妙能寫出。”這一首詩中的酒反映了詩人的心理漸進過程,將詩人“好德樂道”的思想盡情展現出來。其一、二分別寫“我之所好”及“以求同好”;其三則寫“同好”之人既來,何不以酒招待,以求同樂。主客因旨趣相投,才有“一日不見,如何不思”的真摯情感;其四則是分別之酒。世上知音本來就少,而今匆匆聚首,心里的話還沒有說盡,就要分別,“同德”的朋友不知何日再聞消息;其五則為擔憂之酒,魏晉社會動蕩,“王事靡寧”,龐參軍奉劉義隆大王之命,“作使上京”,此去前程未卜,一杯薄酒表深情。整首詩充滿了對友人的關切之情,讀之感人,味之淚下!
陶淵明飲酒詩風韻獨具,但得“樂道”如何不飲?讀陶淵明的詩如品酒,詩外有酒氣,詩內怡性情。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三
飲酒.其四
[晉]陶淵明
棲棲失群鳥,日暮猶獨飛。
裴回無定止,夜夜聲轉悲。
厲響思清遠,去來何依依!
因值孤生松,斂翮遙來歸。
勁風無榮木,此蔭獨不衰。
托身已得所,千載不相違。
1 棲棲:不安貌。《論語·憲問》:“微生畝謂孔子曰:‘丘何為是棲棲者與?無乃為佞乎?’”
2 裴回:即“徘徊”。止:居。
9 值:遇。
4 斂翮:猶斂翅停飛。淵明《停云》:“斂翮閑止。”
5 托身已得所,千載不相違:意謂既已托身于松樹,則永不相離矣。淵明《讀山海經》其一:“眾鳥欣有托,吾亦愛吾廬。”
以歸鳥自喻,表示退隱決心。歸鳥乃淵明詩文中常見之意象,有四言《歸鳥》詩。李公煥引趙泉山曰:“此詩譏切殷景仁、顏延之輩附麗于宋。”恐非是。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四
【原文】
《挽歌》
其一
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
昨暮同為人,今旦在鬼錄。
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嬌兒索父啼,良友撫我哭。
得失不復知,是非安能覺?
千秋萬歲后,誰知榮與辱。
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
其二
在昔無酒飲,今但湛空觴。
春醪生浮蟻,何時更能嘗?
肴案盈我前,親舊哭我傍。
欲語口無音,欲視眼無光。
昔在高堂寢,今宿荒草鄉。
荒草無人眠,極視正茫茫。
一朝出門去,歸來夜未央。
其三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嶕峣。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注釋】
(1)嶕峣:很高的樣子。
(2)幽室:指墳穴。
(3)向來:剛才。
(4)或余悲:也許有些人還有悲傷。亦已歌:也開始唱歌了。
(5)何所道:有什么可說的呢?山阿:山陵。
【作品介紹】
擬挽歌辭三首是陶淵明晚年六十三歲的作品,寫后兩月后逝世了。詩人假設自己死后親友的情況,既表達自己對生死的看法,也安慰親友不必過于悲傷。
【創作背景】
魏晉南北朝文學是典型的亂世文學。作家們既要適應戰亂,又要適應改朝換代,一人前后屬于兩個朝代甚至三個朝代的情況很多見。敏感的作家們在戰亂中最容易感受人生的短促,生命的脆弱,命運的難卜,禍福的無常,以及個人的無能為力,從而形成文學的悲劇性基調,以及作為悲劇性基調之補償的放達,后者往往表現為及時行樂或沉迷聲色。
這種悲劇性的基調又因文人的政治處境而帶上了政治的色彩。許多文人莫名其妙地卷入政治斗爭而遭到殺戮,如孔融、楊修、禰衡、丁儀、丁廙、嵇康、陸機、陸云、張華、潘岳、石崇、歐陽建、孫拯、嵇紹、牽秀、郭璞、謝混、謝靈運、范曄、袁淑、鮑照、吳邁遠、袁粲、王融、謝朓等。還有一些死于西晉末年的戰亂之中,如杜育、摯虞、棗嵩、王浚、劉琨、盧諶等。在這種情況下,文學創作很自然地形成一些共同的主題,這就是生死主題、游仙主題、隱逸主題。這些主題往往以藥和酒為酵母引發開來,藥和酒遂與這個時期的文學結下了不解之緣。
生死主題主要是感慨人生的短促,死亡的`不可避免,關于如何對待生、如何迎接死的思考。在漢樂府和《古詩十九首》中已有不少感嘆生死的詩歌,《薤露》、《蒿里》之作,以及“人生非金石,豈能長壽考”等詩句,可以說是這類主題的直接源頭。魏晉以后生死主題越發普遍了,曹丕的《又與吳質書》很真切地表現了當時帶有普遍性的想法:“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何可言!……少壯真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燭夜游,良有以也。”他因疾疫造成眾多親故死亡而深感悲痛,由此想到少壯當努力成就一番事業,又想秉燭夜游及時行樂。生與死是一個帶有哲理意味的主題,如果結合人生的真實體驗可以寫得有血有肉,如“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曹操《短歌行》)“有生必有死,早終非命促。”“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陶淵明《擬挽歌辭》)“春草暮兮秋風驚,秋風罷兮春草生。綺羅畢兮池館盡,琴瑟滅兮丘壟平。自古皆有死,莫不飲恨而吞聲。”(江淹《恨賦》)如果陷入純哲學的議論又會很枯燥,如東晉的玄言詩。對待人生的態度無非四種:一是提高生命的質量,及時勉勵建功立業;二是增加生命的長度,服食求仙,這要借助藥;三是增加生命的密度,及時行樂,這須借助酒。第四種態度,就是陶淵明所采取的不以生死為念的順應自然的態度。從陶詩看來,他不再是一個自嘆生命短促的渺小的生靈,他具有與“大化”合一的身份和超越生死的眼光,因此他的這類詩歌便有了新的面貌。
【賞析】
陶詩一大特點,便是他怎么想就怎么說,基本上是直陳其事的“賦”筆,運用比興手法的地方是不多的。故造語雖淺而涵義實深,雖出之平淡而實有至理,看似不講求寫作技巧而更得自然之趣。這就是蘇軾所說的“似枯而實腴”。魏晉人侈尚清談,多言生死。但賢如王羲之,尚不免有“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之嘆;而真正能勘破生死關者,在當時恐怕只有陶淵明一人而已。如他在《形影神·神釋》詩的結尾處說:“縱浪大化中,不憂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意思說人生居天地之間如縱身大浪,沉浮無主,而自己卻應以“不憂亦不懼”處之。這已是非常難得了。而對于生與死,他竟持一種極坦率的態度,認為“到了該死的時候就任其死去好了,何必再多所顧慮!”這同陶在早些時候所寫的《歸去來辭》結尾處所說的“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實際是一個意思。
這種勘破生死關的達觀思想,雖說難得,但在一個人身體健康、并能用理智來思辨問題時這樣說,還是比較容易的。等到大病臨身,自知必不久于人世,仍能明智地認識到這一點,并以半開玩笑的方式(如說“但恨在世時,飲酒不得足”)寫成自挽詩,這就遠非一般人所能企及了。陶淵明一生究竟只活了五十幾歲(梁啟超、古直兩家之說)還是活到六十三歲(《宋書·本傳》及顏延之《陶徵士誄》),至今尚有爭議;因之這一組自挽詩是否臨終前絕筆也就有了分歧意見。近人逯欽立先生在《陶淵明事跡詩文系年》中就持非臨終絕筆說,認為陶活了六十三歲,而在五十一歲時大病幾乎死去,《擬挽歌辭》就是這時寫的。對于這三首自挽詩,吳小如先生斷定他是在大病之中,至少認為自己即將死去時寫的。而詩中所體現的面對生死關頭的達觀思想與鎮靜態度,畢竟是太難得了。至于寫作時間,由于《自祭文》明言“歲惟丁卯,律中無射”,即公元427年(宋文帝元嘉四年)九月,而自挽詩的第三首開頭四句說:“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竟與《自祭文》時令全同,倘自挽詩寫作在前,就太巧合了。因此把這三首詩隸屬于作者臨終前絕筆更為適宜。
第一首開宗明義,說明人有生必有死,即使死得早也不算短命。這是貫穿此三詩的主旨,也是作者對生死觀的中心思想。然后接下去具體寫從生到死,只要一停止呼吸,便已名登鬼錄。從詩的具體描寫看,作者是懂得人死氣絕就再無知覺的道理的,是知道沒有什么所謂靈魂之類的,所以他說:“魂氣散何之,枯形寄空木。”只剩下一具尸體納入空棺而已。以下“嬌兒”、“良友”二句,乃是根據生前的生活經驗,設想自己死后孩子和好友仍有割不斷的感情。“得失”四句乃是作者大徹大悟之言,只要人一斷氣,一切了無所知,身后榮辱,當然也大可不必計較了。最后二句雖近詼諧,卻見出淵明本性。他平生俯仰無愧怍,畢生遺憾只在于家里太窮,嗜酒不能常得。此是紀實,未必用典。不過陶既以酒與身后得失榮辱相提并論,似仍有所本。蓋西晉時張翰有云:“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時一杯酒。”(見《晉書·文苑》本傳)與此詩命意正復相近似。
此三詩前后銜接,用的是不明顯的頂針續麻手法。第一首以“飲酒不得足”為結語,第二首即從“在昔無酒飲”寫起。而詩意卻由入殮寫到受奠,過渡得極自然,毫無針線痕跡。“湛”訓沒,訓深,訓厚,訓多(有的注本訓澄,訓清,似未確),這里的“湛空觴”指觴中盛滿了酒。“今但湛空觴”者,意思說生前酒觴常空,現在靈前雖然觴中盛滿了酒,卻只能任其擺在那里了。“春醪”,指春天新釀熟的酒。一般新酒,大抵于秋收后開始醞釀,第二年春天便可飲用。“浮蟻”,酒的表面泛起一層泡沫,如蟻浮于上,語出張衡《南都賦》。這里說春酒雖好,已是來年的事,自己再也嘗不到了。“肴案”四句,正面寫死者受奠。“昔在”四句,預言葬后情狀,但這時還未到殯葬之期。因“一朝出門去”是指不久的將來,言一旦棺柩出門就再也回不來了,可見這第二首還沒有寫到出殯送葬。末句是說這次出門之后,再想回家,只怕要等到無窮無盡之日了。一本作“歸來夜未央”,意指自己想再回家,而地下長夜無窮,永無見天日的機會了。亦通。
從三詩的藝術成就看,第三首寫得最好,故蕭統《文選》只選了這一首。此首通篇寫送殯下葬過程,而突出寫了送葬者。“荒草”二句既承前篇,又寫出基地背景,為下文烘托出凄慘氣氛。“嚴霜”句點明季節,“送我”句直寫送葬情狀。“四面”二句寫墓地實況,說明自己也只能與鬼為鄰了。然后一句寫“馬”,一句寫“風”,把送葬沿途景物都描繪出來,雖僅點到而止,卻歷歷如畫。然后以“幽室”二句作一小結,說明壙坑一閉,人鬼殊途,正與第二首末句相呼應。但以上只是寫殯葬時種種現象,作者還沒有把真正的生死觀表現得透徹充分,于是把“千年”句重復了一次,接著正面點出“賢達無奈何”這一層意思。蓋不論賢士達人,對有生必有死的自然規律總是無能為力的。這并非消極,而實是因勘得破看得透而總結出來的。而一篇最精彩處,全在最后六句。“向來”猶言“剛才”。剛才來送殯的人,一俟棺入穴中,幽室永閉,便自然而然地紛紛散去,各自回家。這與上文寫死者從此永不能回家又遙相對照。“親戚”二句,是識透人生真諦之后提煉出來的話。家人親眷,因為跟自己有血緣關系,可能想到死者還有點兒難過;而那些同自己關系不深的人則早已把死者忘掉,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論語·述而篇》:“子于是日哭,則不歌。”這是說孔子如果某一天參加了別人的喪禮,為悼念死者而哭泣過,那么他在這一天里面就一定不唱歌。這不但由于思想感情一時轉不過來,而且剛哭完死者便又高興地唱起歌來,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其實孔子這樣做,還是一個有教養的人訴諸理性的表現;如果是一般人,為人送葬不過是禮節性的周旋應酬,從感情上說,他本沒有什么悲傷,只要葬禮一畢,自然可以歌唱了。陶淵明是看透了世俗人情的,所以他反用《論語》之意,爽性直截了當地把一般人的表現從思想到行動都如實地寫了出來,這才是作者思想上的真正達觀而毫無矯飾的地方。陶之可貴處亦正在此。而且在作者的人生觀中還是有著唯物的思想因素的,所以他在此詩的最后兩句寫道:“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大意是,人死之后還有什么可說的呢,他把尸體托付給大自然,使它即將化為塵埃,同山腳下的泥土一樣。這在佛教輪回觀念大為流行的晉宋之交,真是十分難能可貴的唯物觀點呢。
至于前面說的此三首陶詩極有新意,是指其藝術構思而言的。在陶淵明之前,賢如孔孟,達如老莊,還沒有一個人從死者本身的角度來設想離開人世之后有哪些主客觀方面的情狀發生;而陶淵明不但這樣設想了,并且把它們一一用形象化的語言寫成了詩,其創新的程度可以說是前無古人。當然,藝術上的創新還要以思想上的明徹達觀為基礎。沒有陶淵明這樣高水平修養的人,是無法構想出如此新奇而真實、既是現實主義的、又是浪漫主義的作品來的。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五
衰榮無定在,彼此更共之。
邵生瓜田中,寧似東陵時!
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
達人解其會,逝將不復疑。
忽與一樽酒,日夕歡相持。
衰榮沒有固定在,彼此相互的。
邵先生瓜田中,難道像東陵時!
寒暑有代謝,人的思想總是這樣。
樂觀的人明白他會,我將不再懷疑。
忽然給一杯酒,日夕暢飲著。
衰榮:這里是用植物的衰敗與繁榮來比喻人生的衰與盛、禍與福。無定在:無定數,變化不定。更:更替,交替。共之:都是如此。
邵生:邵平,秦時為東陵侯,秦亡后為平民,因家貧而種瓜于長安城東,前后處境截然不同。
代謝:更替變化。人道:人生的道理或規律。每:每每,即常常。茲:此。
達人:通達事理的人,達觀的人。會:指理之所在。逝:離去,指隱居獨處。
忽:盡快。筋:指酒杯。持:拿著。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六
衰榮無定在,彼此更共之8。
邵生瓜田中,寧似東陵時9!
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10。
達人解其會,逝將不復疑11;
忽與一樽酒,日夕歡相持12。
8.衰榮:這里是用植物之衰敗與繁榮來比喻人生之衰與盛、禍與福。無定在:無定數,變化不定。更:更替,交替。共之:都是如此。
9.邵生:邵平,秦時為東陵侯,秦亡后為平民,因家貧而種瓜于長安城東,前后處境截然不同。
10.代謝:更替變化。人道:人生之道理或規律。每:每每,即常常。茲:此。
11.達人:通達事理之人,達觀之人。會:指理之所在。逝:離去,指隱居獨處。
12.忽:盡快。筋:指酒杯。持:拿著。
衰榮沒有固定在,彼此相互之。邵先生瓜田中,難道像東陵時!寒暑有代謝,人之思想總是這樣。樂觀之人明白他會,我將不再懷疑。忽然給一杯酒,日夕暢飲著。
陶淵明組詩《飲酒二十首》雖冠以“飲酒”之名,卻納入了豐富、復雜之思想內容。
對社會現實之關注和批判。這類詩篇在《飲酒》詩中約占半數。這個事實雄辯地說明,陶淵明并非像人們通常所說之那樣脫略世故、超然物外,忘情于現實。《飲酒》詩之第一首,就抒發了他對動蕩不安、變幻莫測之政局之無限感慨。衰榮無定在,彼此更共之。邵生瓜田中,寧似東陵時。寒暑有代謝,人道每如茲。達人解共會,逝將不復疑。忽與一筋酒,日夕歡相持從表面工看,詩人是在感嘆時序之變遷推移、人事之榮枯浮沉,骨子里卻反映了他對時局之關切和隱憂,梁昭明太子蕭統在《陶淵明集·序》里說“語時事則指而可想、論懷抱則曠而且真。”這是很有見地之。陶淵明生活在亂世。他是亂也看慣了,篡也看慣了。在他生活之那段時間里,東京司馬氏統治集團內部之權力之爭,此起彼伏,從來沒有停息過。這時,以鎮壓農民起義、平定內亂起家之新軍閥劉裕,獨攬東晉之軍政大權,正虎耽耽地欲代晉自立。在晉宋易代前夕,陶淵明思緒萬千,感慨極多,但又無力改變這充滿刀光劍影之局勢,于是,只好以酒消愁了,“忽與一筋酒,日夕歡相持”。
在《飲酒》詩中,陶淵明不僅對時局表示了自己之憂慮和關切,社會現實之昏暗、道德風氣之敗壞,也使詩人感到憤慨不安這些也就成了他在詩中一再遣責之對象。這樣之例子是很多之,如第二首“積善云有報,夷叔在西山。善惡茍不報,何事空立言。”他埋怨社會之善惡不報、賞罰不明。第六首之“雷共同譽毀”、第七首之“眾草沒其姿”,他指責社會之是非不分、賢愚倒置此外,像第三首之“道喪向千載,人人惜其情”、第十二首之“世俗之相欺”、第十七首之“鳥盡廢良弓”等等,也都是針貶時弊之。他之這種憤世疾俗、猖介不阿之品格是超乎流俗之上之,與偉大愛國詩人屈原之疾惡如仇、修身潔行,其思想感情、斗爭精神是有共同之處之。這兩位詩人雖然所處之時代、階級地位不同,各自之情況也不完全一樣,一個堅持革新政治而為守舊勢力所不容,一個不愿與世俗為伍而棄官閑居。但他們不屈服、不妥協之斗爭精神和高潔之人格卻是一致之,也是一脈相承之。
在陶集中,陶淵明雖然很少提到屈原之名字,但他受到屈原之影響是很明顯之,也是十分深刻之。這不僅表現在對待現實生活之態度上,還表現在藝術表現手法上。與其說陶詩“其源出于應豫”,倒不如說在某些方面較多地得力于《楚辭》,似乎更符合實際情況。在《飲酒》詩第十二首中,陶淵明更集中地批判了那些趨炎附勢、名利熏心之封建士大夫文人。“羲農去我久,舉世少復真。汲汲魯中史,彌縫使其淳。鳳鳥雖不至,禮樂暫得新。侏泅輟微響,漂流逮狂秦。詩書復何罪,一朝成灰塵。區區諸老翁,為事減殷勤。如何絕世下,六籍無一親。終日驅車走,不見所問津。若復不快飲,空負頭上巾。但恨多謬誤,君當恕醉人。”詩人感嘆羲農時代那種淳樸自然之社會風氣已一去不復返,贊美為使社會歸樸返淳而席不暇暖之孔子,以及為六經而勤奮講學之漢儒伏生、田生等人,同時也痛斥了現實社會中之無行文人,他們置儒學于不顧,都在貪婪音進、依附新貴,再也沒有一個像孔子那樣問津之人了。結尾四句突然說起飲酒,以掩飾自己內心之苦悶和憤滿情緒。對于那些無恥文人,詩人是深深厭惡之,但他又不得不表面上與之應酬。在第十三首詩里,就表現了這樣一種矛盾情況,詩人盡管與那些人同席飲酒,但由于思想志趣不同,常常是貌合神離、話不投機。他們自稱為“醒”者,陶淵明也就以“醉”者之姿態出現,作醉人醉語,給對方來一個“醒醉還相笑,發言各不領”。“醉”者和“醒”者是這樣之不協調,顯得十分幽默風趣、滑稽可笑。“世人言醉時是醒時語”,真正之醒者,不是那些自稱為“醒”者之人,而是詩人陶淵明。陶淵明何償有絲毫醉意他頭腦清醒,關注社會現實,只不過是用“醉”眼看世界罷了。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七
陶淵明
停云,思親友也。樽湛新醪,園列初榮。愿言不從,嘆息彌襟。
靄靄停云,濛濛時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靜寄東軒,春醪獨撫。良朋悠邈,搔首延儜。
停云靄靄,時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陸成江。有酒有酒,閑飲東窗。愿言懷人,舟車靡從。
東園之樹,枝條載榮。競用新好,以怡余情。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說彼平生?
翩翩飛鳥,息我庭柯。斂翮閑止,好聲相和。豈無他人,念子寔多。愿言不獲,抱恨如何!
停云,停滯不散之云。停滯,呈“深思狀”,不散,意在“聚而不散”,如同冥思苦想親密的朋友。酒杯里斟滿了新釀的醪酒,庭園里開滿了鮮艷的花朵,可惜啊,不能與思念的友人共享這美酒鮮花,心里充滿了無限的遺憾。為什么嘆息,是因為朋友難見而孤獨寂寞,還是不能和友人共享美好而抱恨?陶淵明在序里留下了懸念。
天空云朵靄靄,停滯不散,春雨濛濛,應時而落。遙遠的天邊,陰雨昏暗,連平路也阻難不通。靜居于東窗之下,獨自飲酒。心情煩急,久立等待著身在遙遠的親密朋友。想前往,又無舟車相隨。
始發新芽的東園之樹,都競相用發著嫩芽的枝葉讓我快慰。古人有話不可忘,時光一去不復返。何時才能互相靠近坐席,敘說那少時的歡樂。
翩翩無拘的飛鳥,棲息于庭園的樹枝。鳥兒斂翅悠閑,相互對唱,聲音悅耳動聽。難道路上沒別人,我實在很思念你。思念而又不得相見,除了遺憾,又能怎么樣呢!
讀完這篇詩歌,不難發現,陶淵明因不能和友人共享美好而抱恨貫穿了詩歌的全篇,這充分表現了詩人對友人的一片熱腸,和希望與友人共享美好的深情。無論是“良朋悠邈,搔首延儜”的'煩急,還是“愿言懷人,舟車靡從”的無奈,無論是“安得促席,說彼平生?”的愿望,還是 “豈無他人,念子寔多”的擔憂,無不盡顯詩人的火熱心腸和深情厚意!
正因為對友人的一片熱腸和一往情深,而使詩人陷入寂寞孤獨:“競用新好,以怡余情。”—— 始發新芽的東園之樹,都競相用發著嫩芽的枝葉讓我快慰,這不正是因寂寞孤獨而生幻覺,因為寂寞孤獨,詩人才羨慕那“翩翩飛鳥”的“好聲相和”,而益發“抱恨”了。
陶淵明飲酒原文及賞析篇八
【挽歌】
陶淵明
其三
荒草何茫茫,白楊亦蕭蕭。
嚴霜九月中,送我出遠郊。
四面無人居,高墳正嶣峣。
馬為仰天鳴,風為自蕭條。
幽室一已閉,千年不復朝。
千年不復朝,賢達無奈何!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注釋】
嶕峣:很高的樣子。
幽室:指墳穴。
向來:剛才。
親戚: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或余悲:也許有些人還有悲傷。
亦已歌:也開始唱歌了。
何所道:有什么可說的呢?
山阿:山陵。
【賞析】
在中國的古代詩人中,六朝的詩人因了時代的劇烈變遷大概是終極關懷較多的一群。
陶淵明先生在蟄居鄉間的漫長歲月里除了詩酒桑麻,鄉鄰親朋之外,寫了一些傳統的詠懷,表達了對人生事業自然社會的看法。這首挽歌是晚年作品,以實寫虛,虛構了自己的葬禮,主題是死。
中古以前的詩歌都好寫實,所謂詩歌合為事而作。中國人的鄉民本來就樸實無我,抒情也一定要寄托在事物上。不肯大聲的呼喊出自己來。這首詩歌以草木起興,其第一句堪為絕作,情景交融,有聲有色,簡直于今天的電影毫不遜色。所用的視角從底到高,由近及遠,斜向蒼冥,緩慢而哀綿無盡。鏡頭凝固在白楊的梢頭,由一個聲音加以延宕,從而形成心理上的茫漠空洞和莫明的悲苦,再由另一個聲音的介入,使我們的視線從焦急茫昧中一下子投射到的那只送殯的隊伍。這里一個關鍵詞是遠。這廣闊迷茫凄涼暗淡的背景,全是一個遠字而來,如果前面是近景的特寫的話,這里的一個遠字才算把整個畫面補全。當然除此之外,我們還感到了黎明的寒冷。在短短的兩句之內,人時地,情事景,聲色觸覺,多么自然地交匯在一起。這是本詩的第一部分。死亡被安放在廣闊凄涼的天地造化中。使得個體,乃至整個人類小群體的哀樂,也顯得藐小,他們緩慢凝滯的運動,也顯得脆弱蒼白,也因此帶上了令人悲憫的色彩。
鏡頭跳躍到墳前,這時候隊伍已經停駐在荒涼突兀的鄉間野墳之間。這里一個高字突出了墳的觸目傷心和荒涼慘淡。而下二句,馬鳴風蕭,則反寫了一個靜字。即為下一組鏡頭那催心裂肺的極哀的時刻,再一次提供了心理空白。但這不是空虛的靜,它本身就是一種能量的積累。馬的仰天,乃是一種憤欲去其壓力的動作,風的蕭散鞭流,乃是無奈的潦亂。心理上說,前兩句的動景其實是靜景,這兩句的靜景其實是動景。動靜有致的太極在下面的鏡頭中,使送葬人的`心理達到高潮。我們注意到始終沒有人物群像的正面描寫,人的聲音被故意抹去了,來營造這一個意味深長的死。這里,我以為乃是六朝詩人特異之處。他們極端明確地意識到死乃是最貼近個體而與身邊群體無干的概念。由于沒有人,死顯得完全寂靜,這種處理,讓我們更近地嗅到了死的真實氣味和死對于自我的重大意義。
棺木土封,黑暗降臨。葬禮的禮節很多,作者只選取了其中的幾個片段,用特寫的方式加以放大,這就是古典詩歌最擅長的白描。其實這兩句里寫實的只有第一句。一個條件句就足以概括死的不可逆性。然而作者覺得還不足夠,反復地加以詠嘆:千年不復朝。死與人生的許多不同時刻的區別,便由此凸現出來。作者還覺得不夠,還要說賢達無奈何。一詠而三嘆,正是高潮時刻所必需——這就是死了,——一切不可以重見天日。不僅是你這個個體,連那些美好睿智的人也不過如此。死由此升華為一切美好人物之必然命運。其悲劇色彩,便脫離了小小個體的郊葬,而渲染至前此后此之無限時間,這樣詩人對于死這一對象的觸摸,也達到了推理空間的盡頭。古人是這樣直截地對待死的。以對于群體無限悲憫來達到對于渺小個體的無懼甚至無哀。這一種情懷,乃是中國士子悠遠的仁者思想,對于死的高貴態度和對于自我的舉重若輕。
轉眼剛才送殯的隊伍各自散開,親戚中也許還有噙著淚水的,其他的人也已經唱完了他們的哀歌。這四散回家的葬禮結束的生動畫面,與前面眾目睽睽之下的落棺,視角又從集中發散開來,于是我們看到了死的社會意義。死乃是一種人際關系的脫落,好比葉子的凋零。緣分結束了,情和禮都已經盡到了,在這樣平實的話語里,死顯得哀而不傷,似乎是一種順理成章的事情。
本詩雖借用了古詩十九首和前此的一些文字,然而寫景敘事抒情議論的完美讓人嘆為觀止,古典詩歌的經典手法,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其所體現的直面人生,追慕前賢,至死方休的人格人生觀和對于死亡平靜,坦然的人生態度,則更讓人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