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常學習、工作或生活中,大家總少不了接觸作文或者范文吧,通過文章可以把我們那些零零散散的思想,聚集在一塊。大家想知道怎么樣才能寫一篇比較優質的范文嗎?這里我整理了一些優秀的范文,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下面我們就來了解一下吧。
刺猬字篇一
在茂密的森林里,有很多高大的樹木,潺潺的小溪還有許許多多可愛的小動物。
就在遠處的樹洞里居住著一只小刺猬,有一只狐貍很想吃它,但一有危險靠近,小刺猬立刻就縮成一團變成一個刺球,誰也吃不了它。
“小刺猬,森林里最近流行賣糖葫蘆,可是刺糖葫蘆的棒子需要浪費很多樹木,聽說森林西邊還有一些快去買啊!”小兔對小刺猬說道。
“謝謝。”說罷小刺猬馬上做出家門,但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刺,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我可以用身上的刺來做棒子啊!這樣我就不是有很多錢了嗎。
說干就干,小刺猬拔掉身上所有的刺來做糖葫蘆,不一會兒,300串糖葫蘆做好了。為了牟取暴利,小刺猬特地等到糖葫蘆買完了再去買。并且將價格升到了50塊錢。
“哎——”只見一些沒有排到隊的小動物紛紛嘆氣起來。小刺猬覺得時機到了,就出門喊道,“賣糖葫蘆了!50一串!”雖然很貴,但還是有許多小動物來買。
“這糖葫蘆我要兩串!雖然很貴但還是蠻好吃的。”河馬大哥說道。“來10串!”只見明星百靈鳥也來買了。
過了不一會兒,糖葫蘆賣完了。小刺猬賺了許多錢。但身上一根刺都沒有了。附近,狐貍正在散步,正好看見了小刺猬,而且沒有刺。于是小刺猬就被吃了。
可憐的小刺猬就這樣被吃了。
刺猬字篇二
幼兒園只上了兩年,修改了年齡才被允許進入小學的我,在那個留級很普遍的年代,教室周圍坐的都是比我大一歲,兩歲甚至三歲的大哥哥大姐姐。
那時的我自閉排異,一種無論玩什么游戲他們都不喜歡帶上我的錯覺縈繞身邊,因為笨的很的我,總會拖他們后退。課堂便成了我展示自己的唯一場所。語文,數學,常識,老師有問我必答。所以老師們都很喜歡我。
偏偏那時,老師暗訪暗查的揪出了我們下河摸魚,上學扒車,還有在學校談戀愛的事情。三件轟動整個鄉教育界的大事,我均有份參與,一起跟著跑操場,扎馬步,接受處罰。可是同學們還是以為這是我打小報告的杰作。作文作得好,但是因受父親影響,不擅辯解的我,只是學會了冷眼旁觀。
在學校的冷遇,自然不會影響我周末的心情。因為鄰居家的三個孩子,二娃,彬和鵬是和我同齡的孩子。雖然年級低我一級兩級,可是我們在一起有我們喜歡的游戲。捉麻雀,捉刺猬,炸油鍋,那時候瘋起來,家里人一天都找不著人影。
記得三年級的時候,鄰村小河發洪水,把山上的刺猬都沖進了我們村的玉米地里。周末的時候我找了個很完美的借口,將照顧還不會走路的弟弟推脫給母親,和二娃相約捉刺猬。
從上午十點,一直走到下午兩點,我們終于到了那個刺猬經常出沒的西瓜地。我狂呼著要先偷個生瓜解解渴的時候,二娃突然喊我,前面好大個青蛙。我去捉住它。我抬頭看了一眼,一直肥碩的青蛙,立在一根高高的稻草上,紋絲不動。可是我立馬從我學到的知識里,辨別出那是一條變形蛇。那么大的一只青蛙怎么能立在還沒小指粗的稻草上?變成青蛙的蛇頭上,青紅藍綠紅,五彩斑斕,很可能有毒。
等我反應過來的 時候,二娃已經靠近了那條蛇。我站在他身后,想起平時比我高兩頭的他,總是喜歡找我摔跤,然后我被摔得滿地打滾,我都能感覺到我的眼睛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比那毒蛇還要毒的.一支箭,先于毒蛇刺穿他的心臟。再想想平時喜歡打撲克的我總是被他拖著出去玩彈弓,捉蚱蜢,我已經開始牙齒打顫。我幻想著他會被毒蛇咬一口,然后不知所措的就地打滾,我再冷冷的過去,問一下他感受如何,不好好學習的滋味怎樣?我的嘴角已經微微上揚。
哎,我操。。。。。。
他的驚呼聲把我拉回現實。他已經一個撤步,回到我身邊。這是蛇,你看他脖子,多粗,肯定剛吞了一只青蛙。我假裝很驚訝,說道,我們回去吧,這兒太危險了。又累又餓的我,已經想念坐在家里把彬,鵬一塊喊過來打撲克的場景。他卻很堅定的說,一定要捉到刺猬才回去。
后來,我們用棍子撥開那條盤著的長達兩米的蛇,它身下盤著兩只碩大的青蛙。后來想想,若非他們,二娃可能已經命喪毒蛇之舌了。
后來,我們找到了一窩刺猬,窩里有七只年幼的刺猬。二娃拿起一只給我,我怕刺,不敢拿。他說,沒事,刺猬的刺本來就很鈍,如果你托住它的整個身子,一點也不扎。我試著接住他遞給我的刺猬,看到蜷成一團的刺猬很可愛,我便禁不住的把它揣向懷里,感受到溫暖的小刺猬,舒緩的伸展身體,我發現,它的腹部和四肢,布滿了白色的絨毛,軟軟的,暖暖的。
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個盤子大的馬蜂窩。我們觀察好久,誤以為沒有蜂的空巢。沒吃午飯的我們,極想嘗嘗蜂蜜的滋味。我便一棍子捅下了馬蜂窩。
結果一群馬蜂從深深的蜂洞里緩緩涌出飛向我們。二娃反應快,拉起他的穿到我身上能當風衣的背心,蓋住我倆的腦袋,撲在玉米地里。他攬著我的一只手臂,和露出的腰腹都被馬蜂蜇得腫了一圈。而我,躲在他背心里的我,卻安然無恙。
那天,我挽著被蜇的有點頭暈的二娃一步步走回去的路上,發現他的身上有著父輩們的影子。世事紛雜,讓他們披上一層不可靠近的刺。平時的他們總是冷若冰霜,可是,在你需要溫暖的懷抱的時候,他們便會張開柔軟的胸懷,給你百般呵護。就像那兩只,我未曾見到的刺猬爸媽。
刺猬字篇三
教學目標:
1、學習10個生字。
2、正確、流利、有感情地朗讀課文。
3、了解刺猬的生活習性,體會“我”與刺猬相處的和諧融洽。
教學過程:
一、導入:同學們對刺猬有多少了解?談一談。
二、初讀課文,整體感知:
1、檢查生字詞;
2、默讀課文,思考:本文主要寫了什么?
3、指名回答。
三、精讀1――5自然段
2、學生自由讀1――5自然段,然后交流。
3、預計交流內容:刺猬很害怕……相機指導朗讀
4、讓學生帶著體會再讀1――5自然段
四、精讀6――11自然段
2、默讀課文,然后交流。
3、作者有是怎樣對待他的呢?從中你們體會到什么?相機有感情朗讀
五、精讀12自然段
1、自由讀文,看從文中了解了什么?
2、交流
3、想象一下:作者還會怎樣善待刺猬?
六、小結。
在這個蔚藍星球上,有許多與我們朝夕相處上的小生靈,它們一直與我們和諧相處上,我們要更加珍愛這個美麗祥和的大家庭,愛護環境,保護動物,讓人類與動物共享碧水藍天。
板書設計:
陌生:朝四下望 試著跑 躺著不動
刺猬彼此相處 適應:跑來跑去 聞聞嗅嗅
安家:拖報紙 刺蘋果 科學相處 生活融洽倒牛奶 喂面包
刺猬字篇四
;刺猬的刺有多硬,肚子就有多軟。
通常刺猬的故事,都和朋友有關。但筱君記得高中時媽媽和她講過一個關于刺猬本身的故事。
那年她十四歲半,剛上寄宿高中。學校是剛成立的區重點,離s城市區大約三十多公里,從她家坐車過去單程要一個半小時,每周只能周六回去,周日晚上再歸校。媽媽自然百千萬個不放心,但也是筱君自己考的,考上了也就只好將錯就錯地讓她去讀。后來媽媽回想起那三年,第一反應竟然是慶幸:幸好你高中不在家里住,那時家里太亂了。
所謂的亂,自然不在于東西多,而在于人多。筱君媽媽面軟心善,從縣城到s城打工的老家親戚基本都在筱君家里落腳,頗有幾分縣城駐京辦的意思。問題是筱君家那時也只租了兩房一廳,在一個老小區的一樓,加上筱君的父母、奶奶、外婆,以及一對住了至少一年多的母女,一個筱君的表叔——爸爸失業的姨表弟,常住人口七個,再加上從老家過來找工作的親戚,鼎盛時期家里最多容納過九個人,統統擠在那不到九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連沙發上都沒法坐——從早到晚躺著光膀子一百八十五斤的表叔。等筱君回來正好湊成十個,夠兩桌麻將還多。s城是沿海特區,夏季差不多有十個月之長,加上又是一樓,整年燠熱得像蒸籠。所有人都在那小屋里輾轉騰挪不開,爸爸又被人忽悠得辭了國企工作下海,結果很快和老板徹底鬧翻,失業了一年多,天天在家里玩386電腦上的撲克游戲,也算是后世“家里蹲”的先驅了。——又因為他天天在家,沒法開源只好拼命節流,為省電不開空調,這樣造成的效果,套用一個現成熟語,就是“摩肩接踵,揮汗成雨”。
高一暑假,筱君在家里天天給爸爸做飯。做完中飯做晚飯,連早飯都要她一早起來去小區的早點攤子買油條豆腐腦。而這還好,給家里無所事事的男人們洗衣服才是更苦的差事。明明都不出門——出門也沒錢花——不知一個二個都從哪里蹭得一身油汗。家里用的還是房東不要的舊式雙缸洗衣機,每次洗完要動手拿出來放到另一邊甩干。整個過程中筱君被迫接觸到許多陌生的男人的內褲、襯衣、外褲和襪子,只能一邊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拈起來一邊惡狠狠地發誓:將來只給自己的男人洗衣服。
但這是一個十分柔弱的誓言。
家里面到處是濃重的人味兒,偶爾沒人的時候,就充斥著接近回南天的霉味兒和趕不盡也殺不死的蚊群。以至于不管過去多久,筱君只要一回想起那氣息,立刻就被拘回了那狹小陰暗的小房間。
后來她才明白,那不是別的,就是一種城市貧民別無出路的氣息。
那么多人住在家里當然不是長久之計。慢慢地都走的走,散的散,找到出路的一個二個頭也不回地離開,事后也從不感激筱君的媽媽。有些人老死再無往來——往好里想,大概是都不愿意面對生命里曾經最落魄的日子,比如筱君那個光著膀子在沙發上躺了半年多的表叔。他本來在機場開大巴,沒結婚前掙的錢都買了各種吃食。后來不知怎的也和司機隊隊長鬧翻了——這簡直像是筱君父親那邊男性親屬特有的天賦——在筱君家躺了大半年后才終于不甘心地回了老家。此后二十年杳無音信,回老家掃墓時再見面,已經是一個十幾歲高中生的父親,幾乎和記憶中完全一模一樣,只是從一個年輕的胖子,變成了一個中年的胖子。據說依舊沒工作,白天在祖屋二樓睡覺,吃飯時才下樓和筱君一家打個照面,立刻冷淡地調開眼睛,開始用最刻毒的家鄉話罵自己兒子不長進。
要是筱君媽媽早知過二十年還是如此,她當時還會不會答應收留他,幫他?
當然也有混得好一點的,比如那對母女中的女兒一直借住到讀完音樂學院的函授博士,再設法攢錢送禮打通關節,留在了s城唯一的高校教書,隔幾年會來筱君家打一次麻將。盡管如此,她媽媽仍永遠盯著筱君家日子有沒有過得比自己現在過得更好。從這個層面上看,又的確非常像親戚才有的做派——但她們其實和筱君家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血緣關系,只不過就是同鄉。
當年在這樣人擠人的情況下,還永遠明里暗里摩擦不斷。誰用了誰的東西。誰說了誰一句不好聽的。幾乎所有人都在找筱君媽媽訴苦、告狀,既然她是這個家里唯一的養家者,是絕對的一家之主,最權威的仲裁者。
很長一段時間,媽媽也是筱君小小神龕里,唯一的神。
筱君讀高中的那段時間,表舅也過來了。他原本在老家化工廠里當技術員,九十年代剛下崗,就在廠子對面開了一家小吃店,據說味道不錯,書記也經常過來吃早點——當然是賒賬而且永遠不還。后來終于開不下去,來s城投奔表姐。起初在筱君家附近幾公里的城中村借錢開了一家小飯店——叫好再來飯店,其實也就是大排檔。租不起好地段,就開在市區一個立交橋橋洞附近的農民自建房里,看似是干道調頭必經之地,門口卻根本沒地方停車,也少有人步行經過,客人即便覺得“好”也難再來。因此撐不到一年就宣告倒閉,投資——其實是借錢——失敗的筱君家則多了無數盤、碟、碗、筷,以及一種奇怪的不銹鋼食盆,不知道原本是做什么用的,造型簡陋卻堅固非常,用了十幾年都毫發無傷。
小吃店倒閉了,筱君媽媽又想辦法讓表舅在郊區開了一家文具店,為圖房租便宜選址再次失誤,離最近的學校也有兩站地,沒一年也倒了。筱君家里隨即又多了無數涂改液、膠水、自動鉛筆和簽字筆,夠她從高中一直用到下輩子博士畢業。
那么多人靠過來,就像螞蟥一樣附在人的手手腳腳上,甩不脫。就在如此狼狽的境地里,筱君媽媽卻每天看上去都興高采烈,每天下班都會帶一點新鮮的時令菜,有時還會買一種蛋糕邊回來——家附近的西餅店一到傍晚,就會處理掉白天切剩下的蛋糕邊,裝滿一袋子以遠低于正常市場價格賣掉,看上去其貌不揚,卻非常好吃。
每當有蛋糕邊的日子,就是筱君秘而不宣的節日。
塑料密封袋里有戚風、奶酪,也有巧克力蛋糕,邊邊角角,形狀不一。有的苦,有的甜,有的加了薄薄的杏仁片和巧克力碎屑,有的甚至還有水果罐頭。就像筱君當時還想象不到來得更富足也更復雜的成年人生。
那時候筱君媽媽才四十歲不到。筱君再長大一點,才意識到其實那正是媽媽最快樂也最自信的時光。她喜歡自己被很多人需要,喜歡照顧很多人,喜歡人人都說她好,甚至對別人說丈夫配不上自己笑而不語。其他來求助的都是過客,只有她爸才是唯一的,讓人嫉妒的永恒受益者。
而筱君從學校回來只能往自己的小房間一躲了之——不管家里塞了多少人,不到八平方的小房間永遠是她神圣不容侵犯的個人領土,這是筱君媽媽唯一的執念:即便客廳里睡滿了人,也不能染指女兒的房間。而筱君也不是不爭氣的。高一上學期還是年級一百七十多名,第二學期就猛地開了竅。期中考試前的五一假,她躲在小房間里沒日沒夜地復習四天再回校,一躍而至年級第一。而且這第一的含金量還非常之高,九門功課幾乎門門第一,只除了英語——分主要扣在聽力上。這不能賴筱君,她初二才隨父母過來s城,而這邊小學四年級就開始學英文了。真要說吃虧,這就叫輸在了起跑線。
但是,另一方面是不是也說明,所謂的起跑線其實也沒那么重要?
她是怎么發奮起來的,起因不過是媽媽給她寫了一封信。是寒假最后一天收到的,看上去很隨便地放在她小房間的桌子上,壓在一本書下面。字跡是一度很流行的毛體——媽媽畢竟是當過紅小兵的媽媽,龍蛇走筆,又不失敢教日月換新天的瀟灑。內容時隔多年卻完全忘了,原件也并沒存底,大概是說現在家庭情況如此如此,感到十分抱歉,但希望女兒能夠盡量不受影響。無論如何,這封之后不知所蹤的信當時的確發揮了奇效,足以讓筱君明白要從暑假給爸爸和其他清客洗衣做飯的日子跳出來,只有好好讀書。但她當時以為自己不過只是不想讓媽媽失望。
筱君媽媽那時候還沒有叫筱君刺猬。
而筱君在日記里寫:我最愛和最敬重的人,就是媽媽。我的愿望就是讓她不再那么辛苦。
從沒給她看過。但筱君媽媽當然知道。
接下來高一第二個學期,筱君每天早上六點就去教室自習。那時她宿舍還有另外一個女生一起用功。前一天晚自習到十一點半再洗漱,躺下差不多都十二點了,第二天不到六點,根本不需鬧鐘,兩個女孩就會在熹微晨光里一前一后醒來,相差不會超過一分鐘。再摸黑無聲無息地拿毛巾牙刷洗漱,盡可能快地換衣服下樓。
一個大宿舍住十個人。也就是說,其他八個人都還在香甜的睡夢里,她們就已經開始暗自較勁地比誰更早到教室了。多數時候筱君不如人家快。偶爾第一個走進晨光中的教室,總有格外的喜悅。但隨即那女生就無聲無息地滑進來了。筱君坐在靠前的位置回頭看她,清瘦側面平得像一張紙,只有鼻子嘴巴倔強地翹起。
筱君從來沒有問過那個女生家庭情況怎樣。某種意義上她們是戰友。但戰友當然也可以不熟。
她只漸漸發現起太早有一個明顯的壞處:犯困。常年睡眠不足的她幾乎在所有課上睡覺,包括體育課(邊跑邊睡),物理課(邊做實驗邊睡)。這樣一個“特困生”拿了年級第一,拍成日劇大約會很勵志,但對于她而言,卻始終只欠一場好睡。
媽媽對她成績飛躍當然是高興的。這樣的情況,女兒寄宿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而不管多忙——忙著照顧一大家子人,忙著加班,忙著想掙錢門道和替親戚想掙錢門道——到周日返校時間,她都會設法趕回來送筱君到小巴車站。從家到車站,走過去十分鐘不到。在這十分鐘里,媽媽會想辦法和筱君聊聊最近看到的新聞。也不知道媽媽和她究竟是不是看的同一份報紙,為什么筱君看到的都是娛樂八卦,而媽媽永遠能一眼瞥到最驚悚的社會新聞,什么割腎賣器官啦,女大學生被拐賣到山區啦……對此筱君基本上嗯嗯啊啊,左耳進右耳出。但偶爾,媽媽也會說一點讓她動心的事。比如有一次就突然說,聽說城管最近不小心打死一個賣西瓜的小販。
小販嗎?就被打死了啊。
城管怎么處理的?
話音未落,小巴已經進站了。筱君緊跑幾步上了車,向媽媽招手的同時還在說什么。隔著巴士玻璃,媽媽明顯地聽不清,有點困惑地笑著,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筱君到學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小賣部給媽媽打電話。那時候都還沒有手機bp機之類,只能用固定電話。
媽,后來那城管有沒有償命?
什么后來?哦,后來當然把城管抓起來了,殺人償命嘛。
那被打死的小販呢?
這明顯的信口開河卻導致很多年筱君看到護城河都有一種不潔之感,仿佛里面仍漂浮著若干無人認領的小販尸體。而媽媽這些難辨真假的新聞播報,大抵都只為了起到具體的教化效果:不要在外面亂晃啦,不要太晚回家啦,不要多管閑事啦,等等等等。沒想到這不小心激發了一個高中女生樸素的正義感。
就像小時候給筱君說故事一樣,永遠會被追問“然后呢”。但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然后?筱君猜想這才是媽媽最想說的話。
沒等說完,幼年的筱君立刻打斷了她:老鼠偷米吃,然后呢?
然后啊,就開始偷。偷了一粒又一粒……
然后呢?
偷了一粒米,又一粒……
然后呢?
偷了一粒又一粒……
怎么老是偷了一粒又一粒?偷完然后呢?
聽上去很有道理,筱君就不再說話了。又過了一會,媽媽發現她睡著了。
那時候筱君才三四歲。讓人吃驚的是這個偷米的故事媽媽竟然講了數月之久,而不再費心去找其他童話故事,這個故事本身就帶有某種永恒的意味。的確,以谷倉之大,恒河沙數無窮盡,無無窮盡。她甚至都想不起來這個故事什么時候結束了。大概聽的人不抗議,說的人也總歸有厭煩的一天。有一天晚上筱君媽媽終于宣布米偷完了,老鼠回家了,偷米故事就此戛然而止。但其他更有內容的故事筱君卻一個都沒有記住。
是從這個無法稱之為故事的故事里,筱君第一次理解了時間,無條件的信任,等等。
而整個高中時代,除掉城管拋尸的可怕故事,筱君記得的,就只有刺猬的故事。
那次是秋天。s城即便到了11月,天氣悶熱依舊。但小區門口的大媽也開始賣煮好的山東大花生了,煮時還加了八角大料和鹽,聞起來很香,難免讓路過的北方人生出莼鱸之思。媽媽送筱君去坐小巴的路上看到,就停下來買了兩斤。那時候家庭條件不好,除了蛋糕邊,其他零食幾乎從來不買,而筱君從小最喜歡吃花生,忙著剝開一顆趁熱吃了,果仁飽滿,滿滿一花生殼汁水咸中帶甜,好吃得讓人心花怒放。
她立刻剝了一顆送到媽媽嘴邊:你也吃。
媽媽挑剔道:咸淡還合適。
母女倆就這樣邊剝著花生邊閑聊,時間大概是下午五點來鐘,天色已漸漸地暗下去,是南國暑熱未消的初秋,道旁的高樹頂端也開始被西伯利亞吹來的風帶得有一絲神經質的微顫。天還熱著,但也許馬上就要涼了。也許明天就涼。
上次……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個新聞,很好玩。
又是什么兇殺強奸的社會新聞?筱君已經有點不耐煩那些千篇一律的道德訓誡了。
這次啊,和刺猬有關。
就在水煮花生甘甜的余味里,她講了這個故事。
就像我們這兒一樣不冷嗎?
然后呢?本來不抱期待的筱君被這個故事徹底吸引住了。
這時候小巴士正好也到了。筱君這次比上次聽社會新聞時還不想上車,但這趟小巴士半個小時才一班,她只能不情不愿地上去,繼續向車下比手勢:我一到學校就給你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媽媽哈哈大笑,仿佛早就知道筱君會追問這個。她說:后來啊,倫敦市民知道了這件事,就自發組織起來,集體去郊區撿那些被爸爸媽媽遺棄的小刺猬。
媽媽那邊好像沒想到筱君會繼續追問,想了一下:大概就帶回自己家養吧。
小刺猬能養活嗎?
用牛奶……和小米粥,應該可以。媽媽這次肯定地說。
英國倫敦也有小米粥嗎?筱君想。但已滿十五歲的她決定不再像以前那樣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在她的想象里,成千上萬個英國家庭已都在用熬好的牛奶小米粥喂那些眼睛都沒睜開的小刺猬。這太可愛了。她想她這輩子都會很難忘記。
筱君上大學后有機會上網了,還真的去查過刺猬的習性。竟然和媽媽說過的差不多。
筱君因此還知道刺猬很難作為寵物豢養。到北方上學后,卻發現這是常見的野生動物,甚至被北京人稱作八大仙之一,主管財運。家宅進了刺猬,是吉兆。——倘若環球同此迷信,那么難怪倫敦人民要巴巴地把小刺猬接回家,就好比接財神爺。
而她自己只在野外見過刺猬兩次。
有一次,那時她已經到了北京讀研并且快畢業了,一個晚上和女友在校園里閑逛。突然發現草叢里一團蠕動的什么,立刻就反應過來:刺猬!
走過去,刺猬卻并不跑,原來是要橫穿過一個鐵欄桿,因為太胖被卡住了。
筱君蹲下來,大膽地用手把它往外欄桿推。刺猬安靜得像一只蹲著的雞,任由她動作,沒縮成一團,也沒作勢咬人。竟然就被她推過去了,這才突然猛醒似的,邁動短短的細爪飛快消失在灌木叢的盡頭。
筱君這時已經二十五歲。從大學開始,她就開始和媽媽很厲害地頂嘴了。
從要不要考研,到戀愛對象的確定,到讀完研后要不要回s城,總而言之,任何事都值得母女倆發生沒有硝煙的戰爭。甚至吵到互掛電話。筱君家的過客們早就消失了,爸爸有了新工作,表舅也終于找到了掙錢的門路。最艱難的時刻早已過去,但筱君媽媽的神圣光環,卻也悄然隨之消失。
筱君開始和其他人一樣批評媽媽對人太好。工作中容易被人欺負,生活中更容易被最親密的人壓榨。人善被人欺,“壞人都是好人慣出來的。”經過長年累月的觀察,她如是斬釘截鐵。如果采用這個邏輯,那么外婆,爸爸,表舅,乃至于她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壞就變得可以解釋。這是媽媽向長大后的筱君訴苦得不到諒解的后果,也是筱君青春期必然發生的叛逆。仿佛一夜之間,媽媽就變成了一個脆弱的,會在半夜吞聲飲泣的更年期失敗者。在單位里被領導排擠,被下屬恩將仇報。買集資房差幾萬塊無人可借。一直以來盡量照顧老家親戚,但斗米養恩旭米養仇。受過恩惠的親戚們并不念好,只斤斤計較有什么事向之求助了卻沒有成功。
仿佛為了和未來可能同樣綏靖的自己劃清界限,筱君說話又快又急,句句戳心窩子。
媽媽有時候會辯解兩句。有時候就笑:你是刺猬,不和你說。
刺猬這個名頭就是那時候叫出來的。筱君從二十歲到三十歲,是屬于刺猬的整整十年。有時候她想,也許就和那個刺猬的故事有關。媽媽講故事時只覺得刺猬爸爸媽媽被騙好玩,卻從沒有想過那些被丟棄在雪地里的小刺猬怎么想的。長大以后,又會不會心生怨恨。
在青春期的尾巴梢,一直對原生家庭習焉不察的筱君這才猛醒過來,仿佛溫室的玻璃罩子一下子被拿開了。記得高考前夕回家,媽媽說他們房間有空調,讓筱君過來一起睡。半夜筱君發現空調被關了(一定是被爸爸)后熱醒,打開燈,眼睜睜地看見三只蚊子以極慢速度從蚊帳外叮上睡床邊的爸爸身上不同部位開始吸血,原本干癟的肚腹很快就飽脹起來。像仍然在噩夢里醒不過來似的,她不知道應該先拍哪只,只能夠一動不動地看,渾身如過電般起了一身細密的雞皮疙瘩。三只蚊子最后都全身而退,一前一后地施施然飛走了。
筱君在發誓不再洗陌生男人衣服之后第二次立誓:長大以后永遠不再住一樓。
以及她對自己都沒有明確說出口的:永遠也不要活得像爸爸媽媽。尤其后者。
不知是蚊子驚魂,還是睡了平時沒機會睡的空調房,筱君第二天感冒了。這一病非同小可,直接導致了高考期間發高燒,沒考上第一志愿。考砸后才知道原來早有一堆人等著看笑話。整整三年沒說過話的同班女生,等筱君考上同一所省內重點才過來笑嘻嘻地說:這學校你說高二就能考上的你記得嗎。我們都一直等著看你考清北人,最不濟也是復旦。沒想到最后還是殊途同歸。
筱君平靜地看著這個女生。沒有反唇相譏,沒有哭,只默默轉身走開。據說人有一種自動保護機制的能力,遇到傷害和侮辱時就會開啟。
她是又過了好些年才知道,其實第一志愿的學校來找過媽媽,說分數相差不遠,交五萬塊擇校費就可以了。媽媽以怕她上大學被同學歧視為理由,拒絕了。
但筱君一聽就明白了,只不過就是那時家里并沒有五萬塊錢。所以媽媽都連讓她知道的機會都沒有給。如果不是要養表叔、表舅、外婆、奶奶……和那么多閑雜人等,如果不是爸爸常年沒有工作,如果不是一年到頭永遠在外婆的壓力下要給老家的親戚寄錢……家里明明是有條件搬到稍好一點的樓層去的。也不至于一直買不起房,更不至于五萬元都拿不出來。本科在第二志愿的第二專業——因為填了服從分配——她讀得痛不欲生。
有些指責后來忍不住說出了口。有些則一直壓在心底。那些年筱君動輒豎起渾身的刺,但刺不向外,只永遠向著媽媽。
她有時也會心軟覺得自己不應該對媽媽太嚴厲。轉念一想,“中國人你為什么不生氣”?那還不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一切歸因對方是最簡單的,這樣才能夠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又過了好些年,筱君畢業了,因為研究生學的是新聞,又因為北京是政治文化中心,或者別的比如渴望逃離原生家庭之類的理由,她順理成章地留京,進了一家報社,到了適婚年齡,也和看上去最合適的人結了婚,只是一直沒要小孩。這也許和她后來沒那么崇拜媽媽了也有關系,她想。做一個像媽媽那樣的人又有什么好?還不是從一開始渴望解救全人類的理想主義,變成后來滿懷憤懣,甚至無法得到身邊人認同的自顧不暇?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自私自利一點,哪怕當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呢,和周圍人的界限劃得涇渭分明,這樣至少誰也不要想占誰便宜,也好過付出了一切又覺得不甘。
反正殊途同歸。反正每個人最后都會厭煩做一個正確的好人。
那不成,這點兒事跡最多感動報社——不過咱也別以小人之心度人君子之腹了。這世界上什么樣的人都有。大概就真的有這種人吧。
我不禁要問,這種人到底又是什么人?
——噓。人家好像回來了。
雨這時候其實倒也小了不少了。筱君平時怕她們淋濕,還會專門跑去停車場開到報社大門口來。但今天她沒去挪車。但是同事們上她車的時候照樣千恩萬謝,在車上照例又聊了一會兒八卦。筱君一直沒說話,她們似乎也沒發現。是到后來她覺得有點太明顯了,才勉強接了個話頭,大家都立刻如釋重負地笑了。
她這次連此后不再帶同事回家的誓言都沒發。她知道如果雨真下大了,自己做不到的。
又過了好一陣子。筱君發現自己的精神勝利法使用得越來越頻繁。推薦其他部門的年輕人做什么,反而被人說成拉幫結派。有新同事來,覺得人家孤零零的沒人搭理,稍微表示點好意,又被人說是小恩小惠收買人心。怕遭人非議,一直和新來的領導不怎么走動——又有人說,她是前領導的舊部,是對今上不滿。又有人說她是故作姿態。
她知道有人始終不能明白自己——更不會喜歡。人總是不會喜歡那些和自己太不一樣的人吧。一句話就定性了:太裝。
回去和丈夫偶爾說起這些,他總是取笑她對人的心太重。她問心太重又是什么意思。
他說,有些人就是不值得你對他好。都是成年人了,都有防御心的。你對人稍微冷一點,保持安全距離就好。
不是這樣的。筱君想。其實也不是對人有什么心,可能就是喜歡對人好。她當然知道職場也有所謂刺猬理論,“刺猬在天冷時彼此靠攏取暖但保持一定距離,以免互相刺傷的現象。在管理學中,就是強調人際交往中的心理距離效應”。說白了就是《論語》里的“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但筱君一點都不喜歡這句話,這個理論。這與她喜歡的,所有倫敦市民集體出動去郊外樹林子里撿小刺猬的溫馨場面全然是兩種畫風。兩個成年刺猬對峙,觀望,小心翼翼地靠近彼此,只因為需要一點對方的體溫——這太斤斤計較了一點。也太“大人”了。
倘若不提少數刺心的話,事實上她得到的善意友情也遠較一般人為多。比如有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同事就說過:如果我們單位大逃殺,我只敢和你待在一起。
她明知故問:為什么?
因為相信只有你絕對不會害我啊。——不過還是算了。
又怎么啦?
你這種人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和你在一起是不會害人,可也沒什么用,搞不好還會冒傻氣連累隊友,死得比別人更早。
筱君窘道:是趙辛楣說方鴻漸的話——“你不討厭,可是全無用處”么?
那倒也不至于。那姑娘哈哈大笑:至少你會開車,能聊天,知道全北京最好吃的日料在哪,品味也不錯。大逃殺什么的又不是每天都有!而且,不是最信得過的人還是你么。
筱君就重新高興起來。順便又被提醒每年生日總會有滿屋子人過來給她慶生。收到的禮物也最多。差不多整整一個月都在收禮物,各種同事、同學、朋友,甚至還有去了澳洲的發小千里迢迢寄過來。雖然大多數禮物都是“方鴻漸”,但是放在那里看看也是高興的。
筱君聽不到也就算了。聽到一定會冷冷地補一句:所以媽你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那你還不是。媽媽現在也會反唇相譏了。
所以我根本就不嘗試啊。我們這樣的人對錢沒概念,怎么掙錢?你以為錢那么好掙?它也知道什么人真正喜歡它,才不會天上掉餡餅。
像她們這樣的人,大概還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所有的好與壞,所有的驕傲與癡心,所有的目下無塵和不容于世,皆來源于此。
而她的高中過去多少年了?以為早遠離了的家庭陰影此刻卷土重來,愛過的,恨過的,竭力劃清界限卻終于宣告失敗的。此刻她正大步走在媽媽的老路上,重復同樣的輝煌、危險、狂喜和虛無。——但再給她一次機會,恐怕仍然會犯和媽媽一模一樣的錯誤。
媽媽六十歲生日那天的傍晚,筱君給她發了信息祝生日快樂。沒回。又打電話過去,沒打通。之前媽媽倒是問過她最近有沒有可能來s城出差,她一口回絕了——也就只有對媽媽才能做到這樣清堅決絕。她說,我很忙的!反正我回去你也總在忙你那些事!你不要做夢讓我去給你那個機構講課!
但她其實早早就訂了一個巨大的紅絲絨慕斯蛋糕。最好的品牌,足夠十個人吃的,直接快遞到她公司里去。她知道有時候媽媽也未必不虛榮——至少能理解虛榮這回事。筱君還在讀書的時候,有一次趕上情人節,媽媽吃飯時突然笑著說:今年的玫瑰花肯定不好賣了。
筱君問為什么。
媽媽說:你沒發現今年情人節是禮拜天啊?那些公司的女孩子肯定就不要男朋友買玫瑰花送到公司里去了呀,當天的花那么貴,兩個人還不如省下錢來吃一頓大餐。
那也許是筱君漫長的后青春叛逆期開始之前,最后一次發自肺腑地欽佩媽媽。不,似乎還有另外一次。那年春節筱君已經讀研究生了,那個借住過她們家的母女又來打麻將。那時候外婆的老年癡呆還不太嚴重,所有人給她的壓歲錢一千兩千的也都好好地收起來。但到了臨睡前,她突然說少了兩千塊錢。大家開始一通亂找。那天家里偏巧還住了離婚后一直單身的姑姑,那媽媽知道只有自己母女倆是外人,急得賭咒發誓:這可怎么說得清!要不然你們來搜身!
媽媽就笑著說沒事,肯定是我媽老糊涂不知扔哪里了。大家都洗洗睡吧。
到了第二天早上,外婆一打開衣柜門就喊起來:紅包原來在這里。所有人都放下心來,皆大歡喜地吃了早餐。但筱君心里卻有點疑惑:明明昨晚上她第一個找的就是外婆的衣柜。等所有人走了,她悄悄去問媽媽,媽媽笑道:我知道不管怎么樣都會找到的。
筱君嗤之以鼻:媽你就這么相信人性。
我是相信就算是有人拿了,也一定會放回去。
那為什么不直接揭穿?太可惡了,都認識這么多年了。
那她以后怎么面對女兒?不過就是一時想岔了。剛好這段時間她家出了點事,又以為你外婆老糊涂了,沒數。
又說:都過去了。你以后不要再提。尤其是你爸,他嘴上沒把門的。
這件事筱君的確沒有再提,但記了很多年。這簡直就像“楚莊王絕纓”。但是她知道媽媽又不是要別人為她攻城略地,只是希望大家能面子上過得去,繼續親親熱熱地來往。
這一天筱君因為打不通電話開始胡思亂想。大約是媽媽生她氣了,人生有幾個六十大壽,唯一一個女兒還不回來。又或者那蛋糕沒及時送到她公司,她當著下屬失了面子。還是遇到其他什么事了?她陡然間意識到這個熟極而流的十一位號碼總是只要三聲就接通,而那邊熟悉的聲音永遠報喜不報憂。
她不安了幾刻鐘。到了晚上又打了一次,還是不通。到第二天早上依舊沒信息,她終于真正緊張起來,一大早就撥通了爸爸的電話。相對于媽媽的而言,這是一個生疏得多的號碼,雖然這些年她故意要氣前者,經常格外地表示更理解后者:他這么胡作非為,還不是你慣的?……但父女倆終究是不夠親密的。畢業前夕,筱君有個大學舍友突然吞吞吐吐地問她是不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她問為什么。舍友說:因為我發現你四年來幾乎從來不提你爸。
沒有,我發信息祝她生日快樂,沒回。
昨天晚上她帶你外婆提了好大一個蛋糕去舅舅家慶生。路上下大雨,她一直叫不到車,我又在修車子趕不過去,她后來說,這是她最不快樂的一個生日。
她為什么要去舅舅家過生日?舅舅干嘛不來我們家?
她說舅舅家人多,你表弟又剛生了小孩,不要他們過來。那個蛋糕她說不給員工吃,一家人一起吃掉最好。
筱君悔之晚矣:早知我就直接寫舅舅家地址了!那個蛋糕是雙層,好重的。
所以后來在雨水里打翻了……
啊?
她一手要扶著外婆,一手還要提蛋糕。可能還有一些什么別的給你舅的東西,你知道你媽這人的,反正就是一輩子生怕占人便宜。最后蛋糕摔了,她罵了我一晚上沒及時趕到。
筱君想,很好,這位女士脾氣好了一輩子,終于也會罵人了。罵人就不會得癌癥。一邊說:摔碎了就摔碎了,沒關系的。
筱君訂的蛋糕上的確有刺猬。被媽媽喊了這么久刺猬,兩個人也吵了差不多十年,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剛好看到有這圖案。
筱君聽見自己甕聲甕氣遭:不要,你讓她多睡一會兒。
哎好像已經醒了——
她趕緊掛斷電話。
倒不是耍酷,是沒想到自己在哭,哭得根本沒辦法再說話。上次這樣哭還是高中吧,家里人最多的那年,她有一次突然夢見媽媽死了。那次正好是周末在家,她光著腳從夢里哭醒,立刻去敲媽媽房間門。一開門就立刻撲到她懷里哭了。——這次就和那次一樣,但自己早已是個成年人了。
像媽媽那樣過一輩子也沒什么,沒辦法,有些人對人世的愛就是過于充沛且不知悔改。還有些人天生只能從一些無哪小事里得到成就感,比如分發蛋糕邊給所有家里住的人。比如被女兒當成超級英雄,編什么故事對方都信以為真,實際上卻是一個無枝可依的疲憊的中年人。到老了,沒用了,像同樣幫了一輩子人的外婆一樣,漸漸忘記別人,再被大多數人忘記。
但她快樂過,筱君十分確定她快樂過。就像自己這些年時常清楚知道的自己。
文珍,作家,現居北京。主要著作有小說集《我們夜里在美術館談戀愛》《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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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和好朋友齊煒鑫、胡豆在我家門口玩,突然,旁邊的.草叢動了幾下,我們看了以為是風吹的呢。可當我們跑去看時,都吃了一驚,草叢里是一只小刺猬,它可愛極了,小小的眼睛,圓圓的鼻子,頭很長,也很尖,背上長著許多細細的刺,還有一條短短的尾巴。
我們把它放在齊煒鑫家陽臺上,給它做了個窩,又在地上放了幾顆棗。我忽然想:小刺猬還沒名字呢!就給齊煒鑫說:“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們想了一會兒,齊煒鑫說:“叫‘刺刺’吧!”我和胡豆都說好,雖然這個名字不太好聽,但我們男孩覺得很棒。然后我們就看起刺刺來。
觀察了一會兒,我們看它走的動作很好笑,它走的時候,腿是伸直走的。可是一會兒就彎下來了。它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搖搖晃晃的,逗得我們大家哈哈大笑。又過了一會兒,刺刺可能餓了,便啃起棗來,我們看它的牙,跟老鼠的牙差不多,棗一下被刺刺啃了一個大坑。我們見刺刺吃得很香,就又給它倒了一些水,放在它旁邊,刺刺一看見水,好像很渴了一樣,一下子跑到水跟前,喝了起來。
等它把棗吃完,水喝完時,跑到了我們腳下,好像還想吃東西一樣,我們見了,就又給了刺刺點棗和水。它又吃了起來。
真是一只貪吃的小刺猬!我們給了他很多食物,最后他終于吃飽了。我們就又在旁邊看它了。
今天真高興,有一只可愛的小刺猬!
刺猬字篇六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我和好朋友齊煒鑫、胡豆在我家門口玩,突然,旁邊的草叢動了幾下,我們看了以為是風吹的呢。可當我們跑去看時,都吃了一驚,草叢里是一只小刺猬,它可愛極了,小小的眼睛,圓圓的鼻子,頭很長,也很尖,背上長著許多細細的刺,還有一條短短的尾巴。
我們把它放在齊煒鑫家陽臺上,給它做了個窩,又在地上放了幾顆棗。我忽然想:小刺猬還沒名字呢!就給齊煒鑫說:“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我們想了一會兒,齊煒鑫說:“叫‘刺刺’吧!”我和胡豆都說好,雖然這個名字不太好聽,但我們男孩覺得很棒。然后我們就看起刺刺來。
觀察了一會兒,我們看它走的動作很好笑,它走的時候,腿是伸直走的。可是一會兒就彎下來了。它一會兒高一會兒低,搖搖晃晃的,逗得我們大家哈哈大笑。又過了一會兒,刺刺可能餓了,便啃起棗來,我們看它的牙,跟老鼠的牙差不多,棗一下被刺刺啃了一個大坑。我們見刺刺吃得很香,就又給它倒了一些水,放在它旁邊,刺刺一看見水,好像很渴了一樣,一下子跑到水跟前,喝了起來。
等它把棗吃完,水喝完時,跑到了我們腳下,好像還想吃東西一樣,我們見了,就又給了刺刺點棗和水。它又吃了起來。
真是一只貪吃的小刺猬!我們給了他很多食物,最后他終于吃飽了。我們就又在旁邊看它了。
今天真高興,有一只可愛的小刺猬!
刺猬字篇七
我們家養了一只小刺猬,我特別喜歡它。
小刺猬渾身是刺,有白色的,有黑色的。小刺猬的嘴巴尖尖的,上面是刺,下面是毛,身體像小老鼠一樣大。可是,我找不到它的耳朵,難道它沒有耳朵嗎?媽媽告訴我,小刺猬肯定有耳朵,因為他聽見大聲音就發抖。
小刺猬睡覺的時候就團成一個小球球了。媽媽問我為什么?我說:“因為小刺猬怕打擾,所以團成小球球了。可是媽媽說我說得不準確。因為小刺猬怕別人傷害它,團成圓球是為了保護自己。
小刺猬喜歡安靜。特別愛鉆洞。有一次,它鉆到電腦桌底下。為了讓小刺猬過得更舒服,爸爸就給它搭了一個窩,有房子,有院子,爸爸說就差給它鋪地毯了。我想小刺猬肯定喜歡它的新家。
小刺猬撿果子的時候在地下一滾就沾一身。真好玩啊!
昨天,媽媽說小刺猬咳嗽了兩聲,和人咳嗽得一模一樣。我還真想聽它咳嗽呢!可是又害怕它生病,所以我一點也不敢喂它咸東西。
小刺猬吃飯可有意思啦!爸爸給了小刺猬一根油菜,它沒有吃。媽媽喂了它一點饅頭,它吃了一點。后來媽媽喂了它小糖豆,它咬得格嘣格嘣的,好像特別愛吃,一口氣吃了兩個。沒想到它像小朋友一樣喜歡吃甜食!
小刺猬真可愛!我太喜歡它了!你喜歡它嗎?
刺猬字篇八
我雖然見過許多小動物,但我最喜歡我家的小刺猬。
小刺猬渾身都是小刺,就像披著一件鎧甲,像個大將軍一樣威風凜凜。小刺猬的鼻子非常靈敏。它最喜歡吃的食物就是水果和肉了。
有一天,媽媽給我煮了一些牛肉。牛肉煮完的時候,我把小刺猬抱到了廚房里。媽媽給我盛了一盤牛肉說:“吃吧。也給小刺猬喂點。”我拿起牙簽,扎了一小塊肉,送到小刺猬嘴邊。小刺猬看了看,又聞了聞,然后,把嘴巴張開,一口就把肉吞了下去。看著它可愛的吃相,我忍不住笑了。
我吃了很多肉,感覺有點膩,就洗了一串葡萄。我想,小刺猬也一定吃膩了吧,就摘下了幾粒葡萄,送到了小刺猬嘴邊。小刺猬還是聞了聞,就把葡萄一粒粒地吃完了。
有一次,我看見小刺猬正往倉房的一只箱子上爬呢。它怎么爬也爬不上去。我本來想幫它的忙,用力一抬它的身體,沒想到,勁兒使大了。小刺猬掉在了地上,肚子也被我翻過來了。它肚子上的毛是棕色的,和小狗的毛差不多。它肚皮朝上躺在那里像個小嬰兒一樣,非常可愛。我趕緊幫助它翻了一個身。它這才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爬走了。
我的小刺猬多么可愛呀!